沈靖安眸色呆愣的道了聲。
但他還是強忍著心中的恐懼跑到了楊青瑤那邊,以周身元力凝聚出一道屏障出來。
“傻吧你?”
楊青瑤沒好氣的罵道:“你這點能耐,哪里能與至尊之力抗衡?”
“快走!”
沈靖安不由苦笑:“師姐,你看我現在還能走哪去?”
金蓮劍海與玄雷已經近在咫尺。
他又沒有廣玄子和卓依山那種一步萬里的功力。
當今除了等死,也就只剩下殊死一搏,試試能不能保下他們當中一人了。
想到此處。
他當下亦是將全身的元力都聚集在了一起。
而聚集在楊青瑤頭頂的元力屏障也愈發的厚實堅韌。
楊青瑤也不是傻子。
哪里能看不出這家伙的打算?
當下,她亦是繃緊了牙關,揚手又打出一道元力屏障將沈靖安護了起來。
沈靖安一驚:“師姐你這是做什么?”
“要活一起活,要死一起死!”
楊青瑤咬著牙說:“你有那個時間說那些亂七八糟的,不如抓緊來到屏障里面,與我一起加固這屏障,沒準,我們都能活下來!”
“師姐,我……”
“行了!”
“就別在這你推我辭了。”
川湄滿眼無語的打斷了二人,同時揚手指向天穹:“你們仔細看看,那玄雷和金蓮劍海!”
兩人一怔。
下意識朝天穹看過去。
金蓮劍海與玄雷的聲勢仍舊浩大,直將方圓數十里的天空全數遮蔽。
但也因為二者太過浩大,遮蓋了他們的視線以及參照物。
所以,他們也根本沒注意到,劍海與玄雷早已停滯在半空中,根本就沒有落下來。
見這一幕。
楊青瑤與沈靖安皆是長松口氣。
與此同時。
立在天穹的張道乾又是隨意一擺手。
橫亙數十里的劍海與玄雷也在瞬間消弭,化作點點星光,落在地面。
張道乾仰頭望向前方。
此刻已經完全看不見那二人的蹤影。
“跑的可是真快……”
張道乾搖頭輕笑了聲,目光轉而落在西海方向。
“小子。”
“老哥我就只能幫到你這里了。”
“接下來你是能來上界與我把酒歡,還是殞命在這場量劫之中,都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。”
話落。
張道乾也收回目光,拍了拍自己的心口。
好像對某人說,又好像呢喃自語:“借你軀殼一場,也算你我有緣。”
“分別前,給你個忠告。”
“你是個好苗子,心性也不差,若走了正路,將來未嘗不能有一番成就。”
“但要切記,千萬要走正路,不然必將萬劫不復!”
張道乾緩緩的閉上了雙眸。
下一秒。
他的身軀亦或者說是羅鸞峰的身軀忽的泛起白色神光。
等到神光消散,再睜開眼。
他的眼神也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神采。
羅鸞峰面朝天際,深深鞠了一躬,隨即飄身落下云端。
當他來到楊青瑤幾人面前,幾人臉上都有驚疑。
“是我!”
羅鸞峰道:“道乾前輩已經離開了。”
聽聞他這么說。
幾人心下也長松口氣,表情也都變得輕松起來。
聽聞了李七曜的那番話之后,他們是真的擔心張道乾直接將羅鸞峰給奪舍了。
若張道乾真如此做。
憑他的能耐,楊青瑤與沈靖安也只有在旁邊眼睜睜看著的份,最多也只能陪著羅鸞峰一起去死。
不過。
聽聞張道乾已經離開。
川湄的臉上卻不由涌現憂慮:“若知道他已經離開,廣玄子與卓依山恐怕很快就會再回來啊。”
羅鸞峰搖頭說:“就算他們回來也無用了。”
川湄眼底泛起不解:“什么意思?”
“道乾前輩此番不惜拼的魂飛魄散也要到此,其實只是想為七曜前輩爭取進入哪里的時間。”
羅鸞峰亦是徐徐看向西方,呢喃道:“只要七曜前輩進去了,就算東極至尊與南極至尊一起來,也無濟于事。”
川湄的眉頭擰出一個疙瘩。
全然不明白,羅鸞峰說的這番話是什么意思。
楊青瑤與沈靖安同樣也是滿眼茫然。
“師兄……”
“你說的這個地方到底是哪啊?”
“七煞禁區!”
“哪?”
川湄聽見這四個字臉都白了。
旁人不知七煞禁區,她可是知道的。
便是他有天大的能耐,去了哪里也非得丟了半條命不可。
而若他在禁區里面出了什么意外,還有誰能為書瑤報仇雪恨?
川湄猛地握緊了拳頭:“不成,我得去幫他!”
話落。
她便要縱上云端。
可才剛騰空,便張口噴出一道血箭,身形也從半空跌落。
“前輩!”
羅鸞峰反應過來,急忙打出元力將她接住。
等她平穩落地。
羅鸞峰也在第一時間去查看她的情況。
川湄的臉白的毫無血色。
甚至渾身的元力都開始逆流了。
顯然,這是她強行沖破禁字決所招來的反噬。
羅鸞峰此刻也不敢多想,趕忙巨龍元力打入她的體內,為她穩住亂竄的元力。
好半晌。
川湄的氣息方才平穩下來。
而也是在這時。
川湄忽然揚手從須彌戒里取出了一把銀針。
她幾乎沒有半點遲疑,將銀針捏在手里的那一瞬,就要將銀針往自己的身上插。
見那銀針所刺方向。
羅鸞峰心下一驚,慌忙將她攔下。
“前輩這是瘋了?”
“元力逆流,只能徐徐引導,讓元力運轉歸正。”
“若用銀針強行封閉,勢必會損傷根基。”
“我沒時間了……”
“我必須得趕緊過去找他。”
川湄咬牙道:“若是他也死在里面,那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。”
剛才。
羅鸞峰雖然將身體的控制權給了張道乾。
但他能聽見也能看見,他當然也知道川湄如此急切的原因。
而見她當今的模樣也不免對這個重情重義的女人生出幾分欽佩。
羅鸞峰低低嘆了聲:“川湄前輩,您可知,七煞禁區是怎么來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