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！專揀那紅透的番茄摘！黃瓜豆角也別放過，多摘點！”趙桂芹的聲音壓得極低，卻還是飄進了門縫，滿是壓抑不住的興奮和貪念。

“姑，您放心！這黑燈瞎火的，誰能發現？等明兒她們發現少了，都不知道是誰拿的！”趙四的聲音帶著諂媚，手里的竹竿已經伸到了番茄架上，“啪嗒”一聲，一個熟透的番茄掉進了麻袋里。

凌風心里冷笑，手指扣緊了鐵鍬柄。他深吸一口氣，猛地拉開房門，凌建國緊隨其后，父子倆像兩尊鐵塔似的沖了出去，鐵鍬和鋤頭“哐當”一聲砸在兩人腳邊的泥地上，濺起的土粒打在趙桂芹的褲腿上，嚇得她“媽呀”一聲低呼。

“抓賊啊！有人偷菜！”凌風運足了力氣，吼聲像炸雷似的在寂靜的山坳里炸開，震得周圍的樹葉都簌簌作響——他算準了這個點鄰居們睡得沉，但這么大的動靜，肯定能把人驚醒。

那兩個黑影果然嚇得魂飛魄散！趙四手里的麻袋“嘩啦”掉在地上，紅通通的番茄滾了一地，他轉身就想往田埂外跑，卻被凌建國伸過來的鋤頭擋住了去路。趙桂芹更是腿一軟，差點癱在菜地里，手里的竹竿“哐當”掉在地上，砸斷了兩根黃瓜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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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風和凌建國幾步就逼到他們面前，鐵鍬和鋤頭的刃口在月光下泛著冷光，死死堵住了他們的退路。“二伯母！趙四！真是你們？！”凌風的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“震驚”和“憤怒”，特意拔高了幾分，“你們半夜摸到我家菜地里，是想偷菜？！”

話音剛落，周圍鄰居家的燈陸續亮了起來——先是東邊張嬸家的窗戶透出光，接著西邊李叔家的門“吱呀”一聲開了，有人舉著手電筒照了過來，光柱一道接一道，全落在了趙桂芹和趙四身上。

“哎呦！真是建軍家的和趙四！”張嬸的聲音帶著驚訝，手電筒光掃過地上的麻袋和散落的番茄，“這不是偷菜是啥？！”

“天爺啊！半夜偷自家侄子的菜，老凌家的臉都讓她們丟盡了！”李叔的聲音里滿是鄙夷，手電筒光直直照在趙桂芹慘白的臉上。

“就是啊！分家時鬧成那樣，現在還來偷，也太不地道了！”鄰居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，像針似的扎在趙桂芹身上。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，嘴唇哆嗦著，想狡辯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：“我……我們就是……就是來看看……幫……幫忙摘點……”

“幫忙摘菜用得著半夜偷偷摸摸來？還帶著麻袋？”凌風毫不客氣地打斷她，聲音冷得像冰，“二伯母，分家字據上寫得清清楚楚，各家的地各家管，各家的東西各家收！你們這是明晃晃的偷竊！走！現在就去大隊部，請福滿叔和鄉親們評評理，看看這事兒該怎么算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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