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分配獵物,凌風都堅持公平原則。狩獵隊的隊員適當多分,但大部分獵物還是上交大隊統一分配,優先照顧困難戶。有一次,他分到了一塊好肉,看到張嬸家的孩子還在挨餓,就主動把肉讓給了張嬸:“張嬸,你家孩子需要補身子,這肉你拿回去給孩子吃吧,我年輕,少吃點沒事。”張嬸感動得熱淚盈眶,逢人就說凌風是個好孩子。
凌風的舉動,進一步提升了他在村里的威望和好感。村民們不再像以前那樣只把他當成個半大少年,而是把他當成能扛事的年輕人,遇到事都愿意找他商量。
老宅那邊,王菊香和趙桂芹雖然偶爾還會酸幾句,說“凌風不過是運氣好,有肉給外人也不知道孝敬爺奶”,但也不敢再明目張膽地找茬——她們知道,現在凌風在村里受重視,要是得罪了他,以后分獵物的時候,自家可能連一口都得不到。凌建軍和凌建設看著凌風在村里越來越受尊重,心里酸得冒泡,卻又拉不下臉來加入狩獵隊吃苦受累——他們早就習慣了偷奸耍滑,根本受不了進山的寒冷和勞累,只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分肉,自己在家喝野菜糊糊。
借助狩獵隊的掩護,凌風的行動也方便了許多。他每次進山“狩獵”,都能借著巡邏的機會,悄悄打理空間——比如在沒人的時候,進入空間收獲成熟的作物,移栽有價值的植物;偶爾,他還會從空間里拿出一兩只野雞或兔子,混入狩獵隊的收獲中,光明正大地帶回家,改善家人的生活。
深夜的加餐也變得更加豐富和安全。李秀娥腌制鹿肉和野味的手藝越來越熟練,屋檐下掛著一串串的臘肉,家里的食物儲備在不知不覺中增加。凌建國的身體也漸漸恢復,不再像之前那樣虛弱;凌云和凌雨更是長了不少,臉色紅潤,不再像以前那樣面黃肌瘦。
凌風站在院子里,看著屋檐下的臘肉和家人的笑容,心里踏實了不少。他知道,這個冬天還很漫長,饑荒也沒有結束,但狩獵隊的成功,讓他在村里站穩了腳跟,也為家里爭取到了生存的資本。他就像一位技藝高超的舵手,在饑餓和寒冷的驚濤駭浪中,小心翼翼地駕駛著家庭的小船,利用狩獵隊這塊“甲板”,不僅為自己家爭取到了生存物資,更在集體中贏得了地位和話語權,為應對未來更嚴峻的挑戰,積累了寶貴的資本。
在災荒的陰影中,狩獵隊的小規模收獲,像一縷微光,暫時驅散了村里的絕望,卻也很快暴露了隱藏的問題。隊員們每天天不亮就進山,踩著沒膝的積雪,頂著刺骨的寒風,追蹤獵物時要時刻提防野豬、狼的襲擊,體力消耗到了極限。可分到手里的肉,大多只有兩三斤——畢竟大部分要上交大隊統一分配,這點肉摻著野菜煮一鍋,勉強夠一家人嘗個葷味,根本補不回消耗的體力。
不到半個月,隊員們的積極性就肉眼可見地降了下來。孫大壯每天回家都累得倒頭就睡,他娘看著兒子消瘦的臉,心疼得直掉眼淚:“壯啊,別去了吧,天天這么累,也沒吃到多少肉,再把身子熬垮了可咋整?”孫大壯只能強撐著笑:“娘,再等等,說不定明天就能打到大的。”
趙老蔫更是沉默,以前進山還會主動找獸蹤,現在只是跟在隊伍后面,腳步慢悠悠的,眼神里沒了往日的勁。有次休息時,他蹲在雪地里,看著自己凍得發僵的手,低聲嘟囔-->>了一句:“……白出力。”聲音不大,卻被旁邊的凌風聽了個正著。
李二更是直接打了退堂鼓,早上集合時磨磨蹭蹭,嘴里還抱怨:“天天凍得半死,就分這點肉,還不夠塞牙縫的,不如在家啃樹皮,至少不用挨凍!”
凌風敏銳地察覺到,再這么下去,狩獵隊遲早會散。他找了個傍晚,約孫老栓、趙老蔫和孫大壯,在大隊部后面的柴房里私下商量——這里偏僻,沒人會來。
柴房里堆著些受潮的柴火,冷風從門縫里鉆進來,卻擋不住幾人討論的熱度。凌風開門見山:“孫叔,趙叔,大壯哥,咱們得想個辦法。現在這樣,兄弟們身子熬垮了,積極性也沒了,以后想打獵物都難。”
孫老栓吧嗒著旱煙,煙桿里的煙絲快燒完了,他皺著眉,重重嘆了口氣:“誰說不是呢?可大隊就這規定,上交大頭,剩下的按人頭分,咱們有啥法子?總不能跟大隊對著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