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冽的井水,通過新修的水渠,汩汩地流向干渴的陂塘,流向蔫黃的禾苗,也流向了凌家坉每一個村民的心田。希望,如同這源源不斷的泉水,再次變得真實而具體。凌風站在井臺旁,看著歡騰的人群和流淌的清水,知道這場抗旱斗爭終于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。但他也清楚,漫長的旱情可能還在后面,有了水,下一步就是如何更高效地利用水,如何確保秋糧能夠順利收獲。
新井出水帶來的狂喜,像一陣清涼的風,暫時吹散了凌家坉上空的焦灼。井臺上架起了嶄新的轆轤,每天清晨和傍晚,前來打水的村民排成長隊,看著清冽的井水從深不見底的井中被打上來,倒入自家水桶,臉上都洋溢著久違的輕松。這井水不僅解決了人畜飲水的燃眉之急,更重要的是一種心理上的慰藉——咱們凌家坉,到底是有了一口屬于自己的、旱不干的“活命井”!
王福滿走路都帶風,見人就夸凌風有本事。李秀娥和凌建國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不少,自家兒子這么出息,當爹娘的心里比喝了蜜還甜。連帶著,凌風家在村里的地位也水漲船高,誰見了都客客氣氣地喊一聲“風哥”或“風小子”。
然而,凌風并沒有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中。他比誰都清楚,這口井的出水量有限,每天十幾方水,對于緩解全村大面積的旱情,依然是杯水車薪。澆灌“種子田”和部分核心地塊尚且勉強,要想讓大部分秋糧(主要是耐旱但需水的高粱、谷子)順利灌漿成熟,還需要更穩定、更充沛的水源。他的目光,再次投向了那本《地理堪輿輯要》和村后那條深邃的、可能蘊藏著豐富暗河的溝壑。
夜深人靜,他再次潛入空間,仔細研讀古書中關于“潛龍水脈”和“開山引泉”的記載。書中提到,大型水脈往往深藏于山脈主脊之下或兩山夾峙的深谷基巖中,其上有“鎮石”或“水眼”,若能找準位置,以人力或巧妙之法破開巖層,或可引水出山,形成“不竭之泉”。這些描述雖帶有玄學色彩,但凌風結合前世對地質構造的粗淺了解,認為這很可能是指向深層的承壓含水層或地下暗河。
王福滿現在對凌風是聽計從,覺得他有眼光,想得長遠,立刻點頭同意:“行!這事你看著辦!需要誰,你直接點將!工具隊里支持!”
得了王福滿的首肯,凌風便名正順地開始了他的勘探行動。他挑選了孫大壯、趙老蔫,還有兩個嘴嚴、力氣大又機靈的年輕后生(李老栓的兒子李強和張老四的侄子張水生),組成了五人勘探小隊。孫大壯忠誠可靠,趙老蔫經驗豐富,李強和張水生則是可培養的新生力量。
勘探隊的目標明確:重點勘察那條深邃的山溝,同時兼顧其他可能有潛水的區域。凌風給每人配發了加固的探桿、鐵錘、繩索,還有他自己繪制的簡易地圖。每天,他們帶著干糧和水壺,深入人跡罕至的山林溝壑。
凌風憑借對水汽的超常感知,總能更準確地找到關鍵點。在深溝底部,他們清理了厚厚的落葉和淤泥,露出了犬牙交錯的巖石。凌風讓孫大壯和李強用長探桿在不同位置的巖縫中敲擊、試探,通過聲音判斷巖石的厚度和背后是否有空洞。趙老蔫則仔細觀察巖石的紋理和走向,根據老經驗判斷水脈可能的流向。
幾天下來,他們積累了大量一手資料。凌風在私下繪制的地圖上做了詳細標記:哪里巖層較薄,敲擊有空響;哪里裂隙發育,有濕氣滲出;哪里地勢最低,可能是水流的匯集點。他甚至偷偷用空間里帶來的小陶瓶,收集了不同裂隙滲出的水樣,在空間里對比分析(發現深溝底部的水樣礦物質含量更高,更接近深層地下水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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