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風見“火候”差不多了,才松了口氣,笑著說:“那行,我聽大家的。不過我有三個條件:第一,我只治小病,大病堅決送醫院;第二,我用的都是后山的草藥,花錢少,但效果不敢保證,得跟社員說清楚;第三,培訓的事得盡快,教材也得找靠譜的,別是那些光講政治、不講技術的書。”
“沒問題!都沒問題!”王福滿高興得一拍大腿,“培訓的事我明天就去公社申請,教材讓劉技術員幫忙找——他懂這個,肯定能找著好的!衛生室的事,我下午就讓鐵柱去收拾,保證明天就能用!”
其他隊委也都笑了,李大叔說:“這下好了,咱們隊里有衛生員了,以后社員有點小病,不用跑老遠去公社了。”
張大爺看著凌風,眼神里滿是欣慰:“凌風,你是個好孩子,心里裝著社員。以后有啥難處,跟大叔們說,咱們一起想辦法。”
凌風點點頭,心里暖暖的。他知道,從今天起,他又多了一層“保護殼”,也多了一份責任——他要利用“赤腳醫生”這個身份,好好給社員治病,積累人脈,為以后的日子打下更堅實的基礎。
第二天一早,王福滿就去了公社,中午的時候回來了,手里拿著一張紙條,是公社衛生院的培訓通知。“凌風,培訓名額批下來了,下周一去公社衛生院報到,為期五天。教材的事,劉技術員說他有一本《赤腳醫生手冊》,是新編的,以實用技術為主,讓你培訓的時候去拿。”
凌風接過通知,上面寫著培訓時間、地點和內容,還有一句“自帶糧票和生活用品”。他點點頭:“謝謝福滿叔,我下周一就去。”
周末兩天,凌風沒閑著。他先去后山采了些常見的草藥,比如柴胡、防風、馬齒莧,曬干后裝在布袋子里,準備帶到衛生室用;又去隊部旁邊的小屋看看——鐵柱已經收拾好了,屋里擺著一張桌子、一條長凳,還有一個木架子,用來放草藥。凌風把曬干的草藥放在架子上,又寫了幾張標簽,貼在布袋子上,比如“柴胡——治感冒”“馬齒莧——治腹瀉”。
周日下午,凌風去了周大爺的墳前。周大爺的墳在村西的山坡上,周圍種著幾棵松樹,墳前還有一束干枯的野花,是去年秋天有人放的。凌風蹲下來,把帶來的幾個桃酥放在墳前,輕聲說:“周大爺,我下周要去公社培訓,當赤腳醫生了。您托付給我的手稿,我藏好了,以后我會用上面的方子給社員治病,不辜負您的期望。您放心,我會好好活下去,也會幫著凌家坉的社員好好過日子。”
風從松樹枝間吹過,發出“沙沙”的聲音,像是周大爺的回應。凌風站起身,望著遠處的凌家坉——土坯房錯落有致,炊煙裊裊,社員們在田地里忙碌著,準備春耕。他知道,平靜的日子可能不會太久,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——用智慧和金手指,在這個風波漸起的年代,為自己、為身邊的人,筑起一道堅固的防線。
周一早上,天剛蒙蒙亮,凌風就背著行李出發了。行李很簡單,一個布包,里面裝著幾件換洗衣服、五天的糧票、一個搪瓷缸子,還有一本筆記本和一支鋼筆。他要去公社衛生院參加赤腳醫生培訓,公社離凌家坉有十五里地,走路得兩個多小時,所以他特意起得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