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陽慢慢爬高,日頭開始毒起來,曬得人頭皮發麻。凌風剛把播種機的調試工作交給孫大壯,就聽見衛生室方向傳來急促的腳步聲,還夾著孩子的哭鬧。他心里一緊,趕緊往回跑,剛到門口,就看見鐵柱媳婦抱著狗剩沖進來,頭發亂了,臉上全是汗。
“風哥!快看看狗剩!”鐵柱媳婦的聲音帶著哭腔,把狗剩往凌風面前遞,“早上還好好的,剛才在地里玩了會兒,身上就起紅疙瘩,癢得他直撓,都出血了!”
凌風趕緊把狗剩抱到椅子上,孩子哭得臉通紅,小胳膊上全是紅色的風團,有的地方被撓破了,滲著血珠。他先摸了摸狗剩的額頭,有點低燒,又翻開孩子的衣領,脖子后面也有疹子,再聞了聞孩子的衣服——是新做的粗布褂子,上面有淡淡的染料味。
“嫂子別急,”凌風一邊安撫鐵柱媳婦,一邊說,“這是風疹,估計是新衣服上的染料過敏了,再加上早上在地里沾了花粉,就發出來了。不算大病,止癢退燒就好。”
他轉身走到藥架前,取下一個青陶罐——這里面裝的“消風止癢散”,是前幾天特意用空間里的防風、蟬蛻磨的粉,比普通草藥藥效強一倍,又摻了點普通的地膚子粉,看著跟平常的藥沒兩樣。他舀了一小勺,用溫水化開,又從抽屜里拿出一顆曬干的山楂——是空間里種的,酸甜可口,專門哄怕吃藥的孩子。
“狗剩乖,先吃個山楂,再喝甜甜的藥,好不好?”凌風把山楂遞到狗剩嘴邊,孩子哭累了,聞到山楂的香味,張嘴咬了一口,不怎么鬧了。凌風趁機把藥汁喂進去,又拿了個小瓷罐,里面是用芝麻油調的藥膏,也是加了空間里的涼血草藥,抹在疹子上涼絲絲的。
剛抹完沒一會兒,狗剩的哭鬧就停了,靠在鐵柱媳婦懷里,眼睛慢慢閉上,呼吸也平穩了。鐵柱媳婦這才松了口氣,抹了把眼淚:“風哥,你這藥也太靈了!剛才我還想著要去公社衛生所,這一來一回,孩子得遭多少罪。”
“都是些普通草藥,不值錢。”凌風收拾著藥罐,說,“回去別讓狗剩穿那件新衣服了,洗干凈曬透了再穿。這兩天別讓他去地里,少吃魚蝦,明天要是還癢,再過來抹一次藥。”
鐵柱媳婦要給醫藥費,凌風死活不收,最后她拗不過,說晚上讓鐵柱給衛生室送一筐剛蒸好的紅薯,凌風這才應了。看著她們娘倆走了,凌風剛想喝口水,門又開了,老支書拄著拐杖走進來,臉色發白。
“風小子,我這腰……又疼得直不起來了。”老支書扶著墻,慢慢坐下,“早上在地里幫著撿石頭,彎腰多了,就動不了了。”
凌風趕緊扶著老支書躺下,卷起他的褲腿,膝蓋下面的靜脈曲張很明顯——老支書年輕時扛過槍,落下的老毛病,一到春耕勞累就犯。凌風從藥架下拿出一個酒壇,里面泡著當歸、川芎,還有空間里的續斷,這酒泡了快一個月,藥效正好。
他倒了點藥酒在手上,搓熱了,往老支書的腰上揉,手法輕重適中。老支書一開始還皺著眉,揉了一會兒,就舒展開了:“風小子,你這手藝,比公社衛生所的推拿師傅還好!”凌風一邊揉,一邊說:“我看了《赤腳醫生手冊》,又跟山里的老藥農學了點,您這是腰肌勞損,得好好歇著,別再累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