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基已經深植于這片土地,新苗正在茁壯成長,手中的利器也已磨礪得愈發鋒芒內斂。他就像一位經驗豐富的舵手,駕駛著凌家坉這艘航船,穿越了驚濤,駛過了暗礁,船體更加堅固,船員更加得力。
無論前方是春暖花開還是暴風驟雨,他都已做好了準備,去迎接,去駕馭,去守護好這片值得守護的一切。除夕的鐘聲敲響,舊歲已除,新春將至,希望,正在這片銀裝素裹的土地下,悄然孕育。
一晃眼已經到達了正月里。年味兒還沒散盡,空氣里還飄著爆竹的硝煙味和各家各戶油炸吃食的香氣。凌家坉的社員們還沉浸在走親訪友、吃喝談笑的閑散里,打谷場上,孩子們追逐嬉鬧,曬著太陽的老人們嘮著家常,一派祥和。但凌風卻敏銳地察覺到,這祥和底下,滲著一絲不同往年的緊繃感,像河面下暗藏的冰凌。
公社大喇叭里,除了循環播放《社會主義好》和《社員都是向陽花》,開始夾雜進一些調門更高、語氣更硬的社論和通知,反復強調要“提高警惕,擦亮眼睛”,“將各條戰線的階級斗爭進行到底”。王福滿去公社開了次年終總結兼新一年動員會,回來時眉頭就沒舒展過,蹲在隊部門口的石磙上,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,煙鍋子燒得滋滋響。
凌風端著個搪瓷缸子走過去,遞給王福滿一碗剛沏的濃茶:“福滿叔,會開得咋樣?”
王福滿接過茶,重重嘆了口氣,壓低了聲音:“風小子,山雨欲來風滿樓啊。會上,新調來的公社革委會副主任,姓馬,臉生得很,講話火藥味十足,說要‘深挖細查’,重點清理‘經濟領域和意識形態領域的隱蔽戰線’。趙干事那家伙,湊在馬副主任身邊,鞍前馬后,散會時,我親耳聽見他陰陽怪氣地對馬副主任說,‘有的生產隊,副業搞得紅火,但這錢來得明不明白,花得干不干凈,是不是都用在集體上了,可得好好捋一捋’,說完還朝我這邊瞥了一眼。這分明是沖著咱們的土藥房來的!”
凌風心里那根弦立刻繃緊了。趙干事果然賊心不死,而且這次似乎找到了更硬的靠山。他抿了口茶,熱氣氤氳中,眼神冷靜:“福滿叔,沉住氣。咱們藥房的賬,一筆一筆記得清清楚楚,收入來自社員象征性的工分和藥材出售,每一分錢都用在買藥、添置器械、甚至補貼困難戶看病上,經得起查。他這是想借新官的勢,敲打咱們。咱們越慌,他越得意。眼下春耕在即,咱們的首要任務是抓生產,把地種好,把藥房管好,只要咱們自身過硬,就不怕人查。”
話是這么說,但凌風暗地里的動作更加周密。他連夜召集鐵柱和春苗,再次仔細核對了近半年來藥房的所有賬目、藥材進出庫記錄、病例登記,確保每一筆收入(哪怕是幾個雞蛋、幾斤糧食折價)都有來處,每一筆支出(購買紗布、消炎粉甚至燈油)都有去向,病例記錄癥狀、用藥、效果追蹤完整。他還讓王福滿以“備戰春耕,檢查農具”為名,組織民兵將隊部、倉庫特別是藥房周圍徹底清掃整理了一遍,消除任何可能被借題發揮的衛生死角。
然而,樹欲靜而風不止。正月十五剛過,元宵的彩燈還沒摘下,一個突如其來的緊急事件,徹底打破了表面的平靜。這天后晌,日頭西斜,凌風正在教春苗如何根據舌苔變化調整一味止咳化痰方的配伍,院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車輪聲和撕心裂肺的哭喊!
“凌大夫!凌大夫救命啊!救救俺家娃啊!”
喜歡重生五八之靈泉空間護家人請大家收藏:()重生五八之靈泉空間護家人
.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