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爺饒命!奴婢錯了,奴婢真的錯了!奴婢再不敢……”
她話沒喊完,就被堵住嘴拖下去。
張知玉回碧桐院已經是兩刻鐘后,冷風吹來,梅花香中夾著淡淡的血腥味。
下人正在擦洗地板,見她回來,起身恭敬行禮。
是生面孔。
張知玉雖然疑惑,但還是點了點頭就轉身去找陸玦。
走了兩步又折回來,把糕點盒放回前廳桌子上。
碧桐院是陸玦的院子,張知玉因母親的死大受打擊,之后就被陸玦養在身邊。
陸玦乃陸老爺子的幼子,碧桐院面積僅次主院,把張知玉養在身邊后,陸玦就吩咐人種了一片竹園,把院子劃分開來,兩人各住一邊。
張知玉找過去時,陸玦正在書房處理公文。
“季父,我回來啦。”張知玉在書房門外敲了敲門。
“進。”
張知玉推開門,一陣暖意撲面而來,驅散身上的寒氣。
陸玦抬起眼簾一瞥,就瞧見她臟污的衣裳和紅腫的臉,目光一滯:“身上怎么回事?”
“回來路太黑,看不清路摔了一跤。”她趕緊拿帕子擦擦臉,傻呵呵地笑。
陸玦眸光暗了暗:“過來。”
男人轉過身拿帕子浸了一早讓人準備的熱水,面無表情給她擦臉洗手。
陸玦坐的輪椅放腳的地方比較寬,張知玉坐在上面,伏在他腿上仰著腦袋等他擦臉。
她一雙眼睛明亮純粹,亮如碧瓊上的星子。
陸玦一手捏著她的下巴,另一邊手仔細把她臉上的臟污擦干凈。
張知玉眼珠子亂轉,余光瞥見桌案上的玉鎖,眸光暗了暗。
“季父,大哥哥為何堅持退婚,我很不好?”
陸玦手一頓,把帕子放到一邊,拿起玉鎖戴在她脖子上。
“你很好,是他無福。”陸玦把她歪了的簪子簪好,“我讓廚房準備了你愛吃的……”
“那季父和我成親嗎?”
少女歪著腦袋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。
‘哐’陸玦不慎打翻手臂一側的案屏,一貫平靜無波的臉上神色變了又變。
張知玉把玩著脖子上的玉鎖,她和季父成親,那他們就是一輩子的家人,想到這,她嘿嘿笑著:“我都聽到了,老夫人讓你納我為妾……”
陸玦瞳孔一縮。
“放肆!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!”
陸玦動作太大,輪椅向后滑了一段,張知玉一時不防跌坐在地上,慌忙解釋:“季父你別生氣,我,我喜歡季父,成親了就能……”
她話沒能說完,就被陸玦的呵斥打斷。
“閉嘴!長輩說話你竟敢偷聽,我平日里教你的規矩渾忘了。”
茶盞打翻在她腳邊,張知玉沒躲,愣愣地看著大發雷霆的陸玦。
季父眼里情緒變化不定,她看不明白。
她從未見過這么生氣的季父。
“既然我很好,為何我不能做季父房里人,這樣,我們就能一輩子都在一起。”
老夫人是這么說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