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知玉迅速拉下幕籬,往后退了兩步,別過頭避開他的視線:“公子自重。”
“我……”葉徐行一噎,看著眼前與記憶中截然不同卻又透著幾分熟悉的女子,他喉結滾了滾,“我想向姑娘打聽一個人。”
初次見面,就打聽人,哪哪都奇怪。
張知玉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,可此時走開更奇怪,只得僵硬回答:“什么人?”
“一位名為張知玉的女子,姑娘可認得?”念出縈繞心頭兩年的姓名,葉徐行喉嚨有些干澀。
張知玉眸光微暗,搖搖頭:“從未聽過,公子再向別人打聽吧。”
說罷,張知玉拉著琴心繞過他離開,寒風輕拂,掠過她的衣擺。
葉徐行瞳孔微縮,轉過身想追上去,卻被人拉住。
“葉哥哥!你怎么跟她打聽那個傻子?那傻子兩年前就……”
趙碧蓉話未說完,就被葉徐行駭人的眼神嚇住。
她拉著葉徐行的手下意識松開了,磕磕巴巴開始解釋:“夫人不喜歡你提起她,我只是不想你惹夫人生氣。”
“趙碧蓉,你救了母親,侯府上下都記得你的恩情,可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,凡事別越界。”葉徐行說罷,甩袖出了布莊,可長街上早已不見張知玉的身影。
另一邊,張知玉拉著琴心小跑穿過巷子,來到另一邊街市。
還沒站穩,就聽到一聲急喝:“讓開!”
一匹黑馬極速朝她們這邊奔來,騎馬的人扯住韁繩往后拽,可是來不及了。
馬堪堪在兩人面前剎住,馬蹄高高揚起,就要踩著張知玉,電光火石間,琴心反應迅速,猛地把張知玉拉開,兩人滾在地上,幕籬掉落滾到一邊。
騎馬之人出勒緊韁繩,勉強讓馬轉了個方向,馬蹄落地,在雪里踩出深坑。
“姑娘!”那人翻身下馬,神色著急上前查看情況。
張知玉只是在地上滾了一圈,毫發無傷,剛想起來,聽到來人的聲音,立馬把腦袋埋進琴心懷里。
怎會是陸頌章!偏偏是這個時候。
琴心十歲那年跟著檀晚進府,因年紀小又內向,只在內宅走動,陸頌章未見過她幾次,加上是個小丫鬟,而今過了四年,他已然認不出,可琴心認得他。
琴心將張知玉護在懷里:“我家小姐有些怕生,這又是大庭廣眾之下,請公子退后幾步。”
她將張知玉扶起來,張知玉仍把腦袋埋在她肩頭。
陸頌章一怔,往后退了兩步,撿起落在地上的幕籬。
“抱歉,在下擔心姑娘受傷,一時心急才……姑娘可有受傷?”
他的聲音比兩年前變得低沉,興許因為天寒的緣故有些嘶啞,熟悉又陌生。
張知玉肩膀顫了顫,輕微搖了搖頭。
陸頌章眉頭微動,不知是不是錯覺,莫名覺得眼前的女子有些眼熟。
他尚有公職在身,需立即趕回禮部,不得逗留,只得告辭。
“我名陸頌章,住在南城思園,后續若有不適需要賠償,可往思園尋我。”
“是。”琴心從陸頌章手里接過幕籬。
陸頌章看了她懷里的人一眼,翻身騎上馬背揚鞭而去,中途回過頭望了一眼。
一道熟悉的身影自腦海中閃過,陸頌章面色微變,頓時心亂如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