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知玉愣了愣:“二叔父?”
她回陸府之后,倒沒見過二叔父,一時把這個人忘了。
“還好沒打擾你休息,我給你帶了些東西,方便開門么?”
陸瑜是在陸府對她最溫和的人,這種溫和,表現在所有方面。
在她面前,陸瑜臉上總是帶著笑,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,儼然把她當親生女兒對待。
就他的態度,很難想象趙悅對她那般厭惡。
張知玉甚至不清楚那種厭惡來源于什么。
“叔父見外了。”張知玉走過去打開院門。
映入眼簾的是月色下一道暗影,陸瑜清瘦筆挺,頗有文人氣質。
可今日卻有些陰森。
他穿著一身暗紅色的長袍,站在門口目光一下盯過來,讓人有些發毛。
“琴心,泡茶。”張知玉斂了心神,側身請人進來。
陸瑜走進院中,行燈驅散他臉上的陰翳,露出那溫和親近的笑臉。
“我給你帶了點心,還有幾匹布,得知你回來沒帶什么東西,我特地去布莊選的,你讓人裁制幾身衣裳,女兒家怎能不打扮?”
他走進來,不由分說把帶來的東西放到石桌上。
看到桌子上的點心,眉頭微挑:“竟有人比我先想到,誰送的?”
“是季父。”
張知玉走過來蓋上攢盒。
陸瑜‘哦’了聲,看向張知玉的眼神變得哀傷起來。
“因為兩年前的事,他一直對你心存愧疚,難為他這樣費心討你歡心,想是為了補償你,自己心里能好受點。”他長嘆了口氣。
張知玉神情微僵,這一點她不是沒想到,可從他人口中說出來,竟意外的沉重。
“嗯,都過去了。”
誰都不欠誰什么,張知玉心想。
她不會再信陸玦說的一些話。
“你能這樣想很好。”陸瑜滿臉心疼,“你平時有什么需要的,不方便和別人開口只管來找我,在叔父心里,你永遠是我疼愛的玉丫頭。”
也許是因為二夫人不喜歡她,叔父對她好,她覺得有些別扭,不知怎么回應。
只得胡亂點點頭。
多虧琴心過來奉茶,讓張知玉覺得喘了口氣,默默往后退了一步。
陸瑜接過茶盞,看了眼月色,笑著把茶盞放下來:“這會便不喝茶了,不然只怕睡不著,我前幾日忙,今日才得空,便想來瞧瞧你,你早些歇著,叔父就不打擾你了。”
“叔父重,我明白的。”張知玉像個鵪鶉似的直點頭。
人在院里,不好不送,張知玉送陸瑜到院門口,他突然停下來,好在張知玉離他隔著幾步,不然怕是要撞上去。
陸瑜回過頭看了眼她的發髻:“這支蝶簪很適合你,以前似乎見過,一時記不起來。”
他說著自自語邁步離開,張知玉有些錯愕地抬手碰了一下蝶翼。
藍蝶是她的本命蠱,跟隨阿娘進京后她沒召出來過,是后來離開陸府她才重新用蠱。
叔父怎會見過?
“小姐您以前操控蠱蟲被二爺碰巧見過?”
張知玉記憶有些混沌,困惑地搖了搖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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