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連她的嗓音,都緩和穩重。
“不可對張姑娘無禮,她是我的救命恩人。”
許知意理好衣冠,上前扶住張知玉:“真對不住,清風就是太緊張我了,你的傷……若姑娘不介意,還請隨我回府,我請府上醫師為姑娘診治。”
張知玉睨了她一眼,把手抽了出來:“不必。”
“我阿姐一片好心!你什么態度!”許清風甩了一下手里的鞭子,怒瞪著張知玉。
這對姐弟,跟她唱雙簧呢?
張知玉聞冷笑:“好心?沒有我,她剛才就死了。”
“你說什么!”
許清風上前一步,被許知意攔了下來。
“耳朵聾?理解。”張知玉兩手一攤,懶得理這兩人,徑直轉身離開。
她還得去欽天監,沒時間在這浪費。
“你他娘的再說一次,姐你別攔著我!我宰了這個雜粹!”
許清風掙開許知意的手翻身上馬,結果剛坐上馬背,馬突然發了狂,尥蹶子把人甩了下來。許清風防不勝防,整個人重重砸在地上。
慘叫聲和驚呼聲不絕于耳,張知玉悄然勾了勾嘴角。
無人注意的角落,一只黑蝎子從馬腿上爬走,鉆進地縫里消失不見。
……
從欽天監回來,天已經黑了。
張知玉拖著疲憊的身軀回青籬園,為了不讓琴心擔心,她沒說自己受傷的事,洗漱后自己上了藥就歇下了。
次日,張知玉起了個大早。
今日是為皇帝卜吉的吉日,意為拂禊去災,除晦祈福,她得早些進宮。
“小姐身體不適?怎看起來有些憔悴?”琴心為張知玉涂上唇脂,不確定地皺著眉。
“有些累罷了。”張知玉打了個哈欠掩飾身體不適的反應。
許清風那一鞭子打得夠狠的,沐浴后借穿衣鏡看,才發覺鞭痕足足有小臂那么長,從她左肩蔓延到右腰窩的位置,皮都綻開了,上藥睡了一夜還是疼得厲害。
不過許清風也沒好到哪去,那一摔,昨晚多半疼得睡不著覺。
“那您晌午回來再睡一會。”琴心點點頭,去拿了傘來送張知玉出府。
……
為皇帝卜吉的大日子,欽天監官員皆在。
張知玉跪坐于香案前進行卜筮儀式,神色肅穆,莊重得判若兩人。
身側是陸玦與執禮官,一同為圣上祝禱。
鐘鼓樂聲于店內緩緩回蕩,厚重莊嚴,透著不容侵犯的威儀。
張知玉敬完香,掃了眼桌上整齊排列的木牌,拿起中間代表皇帝的木牌。
食指沾著朱砂在木牌上點下蓮花印,就在點最后一下時,‘咔’的一聲輕響,木牌驟然斷裂。
斷裂的木牌掉落在香案上,聲音那樣輕,卻如有千鈞之力。
執禮官平靜嚴肅的面容裂開一條縫,瞳孔驟然瞪大。
陸玦猛然轉頭向張知玉看去,指尖掐進掌心,還沒來得及示意執禮官,他就神色驚恐跪了下來,驚聲高呼。
“天牌斷了!”
殿內樂聲戛然而止。
張知玉拿著半支天牌的手一抖。
天牌斷裂,此乃死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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