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那太監還要說什么，宋云棠直接吩咐將他的嘴堵上。

三十大板打下去，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。

看梅香臉色帶了一絲不忍，宋云棠知道她跟在趙皇后身邊多年，也是心慈手軟的性子。

宋云棠沒有避諱，看著梅香開口道：

“梅姑姑可覺得我這樣做太過心狠？”

梅香被看穿，有些窘迫地低下頭。

“奴婢知道云棠小姐是為皇后娘娘出氣，只是……這小太監只是輕慢了娘娘和殿下，并沒有下毒……”

宋云棠認真地開口說道：

“梅姑姑，毒雖然不在飯菜之中，卻會一點一點讓娘娘和殿下悄無聲息地倒下。”

“這后宮只有權力和地位才能保護自己，沒有偏安一隅，只是毒日積月累還沒發作。”

說完，宋云棠默默離開。

梅香沉默地在原地站了許久。

剛剛宋云棠一針見血地說出了這么多年來皇后娘娘的處境。

其實連她也被溫水煮青蛙一般麻痹了心。

哪有什么偏安一隅。

這么多年皇后娘娘是失望后起了逃避的心，才會將翊坤宮活成了冷宮一般。

看著地上的血跡，梅香心底顫了顫。

回頭，她看到趙皇后正獨自站在回廊下，梅香嚇了一跳，連忙走上前。

“娘娘，您什么時候來的？別污了您的眼睛！”

外頭不遠處行刑的地方，雖然小太監已經被拖下去，可血跡臟污還在。

趙皇后臉色泛白，垂眸說道：

“剛剛你們說的話，本宮都聽見了。”

梅香連忙說道：

“娘娘您別怪云棠小姐，她到底年紀小，還沒經過事，性子不夠沉穩，但她是真心為了娘娘好……”

趙皇后打斷了梅香，輕嘆了一口氣。

“本宮知道她的心意，也知道她說的對，云棠小小年紀都明白的道理，本宮反倒像是白活了！”

梅香心疼地扶著趙皇后，寬慰道：

“娘娘……您是在這宮中受了太多委屈，所以才會如此。”

趙皇后伸手按住梅香的手背。

“上一回蘇貴妃來翊坤宮，本宮差點就沒護住你，梅香，本宮渾渾噩噩了多年，如今倒像是大夢初醒。”

“本宮躲在這里，只會害了自己，害了兒女，害了身邊親近之人。”

梅香紅著雙眼看向趙皇后。

“娘娘，您只是心善，不想被這深宮污了心，奴婢是心疼您！”

趙皇后浮起一抹笑。

“云棠剛剛說得對，這后宮只有權力和地位才能保護自己，保護想要保護的人。”

可她明明嫁進來就是中宮皇后，卻落到了這個境地，若不是被一個小姑娘點醒，只怕還要糊涂至死。

這時，有宮女走來。

“娘娘，剛剛得到的消息，定西侯府已經昭告全城和宋國公府解除婚約。”

梅香皺起眉，為宋云棠氣惱。

“之前就知道定西侯府這位世子糊涂，將守寡的嫂子捧到了云端卻十分怠慢云棠小姐。”

“如今定西侯府也糊涂，放棄云棠小姐這么一顆耀眼的明珠，以后有他們后悔的時候！”

趙皇后臉上也浮起慍怒。

“云棠在裴家操持足足三年，若不是云棠里外周旋，一個空殼子侯府哪能還在都城立足這么久？”

“虧本宮當初還覺得裴昭這孩子是個好的，現在看來他著實有眼無珠。”

梅香說道：

“云棠小姐要真嫁去定西侯府只怕也過得不舒心，退婚也好，有娘娘在，還愁不能給云棠小姐找到好的夫家？”

趙皇后點頭。

“本宮定會護她周全，至于云棠的婚事，本宮也要好好考量，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。”

說著，趙皇后還是為宋云棠心疼，連忙說道：

“梅香，你去本宮的私庫多找些女孩兒會喜歡的珠寶首飾或是衣料，都送去給云棠。”

這時，御膳房重新送了飯菜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