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室的霉味裹著發報機的“嘀嗒”聲,鉆進小豆子的衣領。
他蜷縮在堆滿舊報紙的角落,手指在摩爾斯電碼本上飛快跳動——這是他跟阿福磨了半個月才學會的“密碼語”。
窗外的日軍巡邏隊剛走過,腳步聲消失在弄堂口,他立刻湊到發報機前,指尖蘸著墨水,在紙條上寫下:“日軍擬發新偽票,特征:藍底、櫻花暗紋、含銀量25%。”
“滴——滴——滴——”
電報機將這段密語揉成電流,穿過淪陷區的電線網,往上海的方向奔去。
小豆子抹了把額角的汗,抬頭看向墻上的掛鐘——凌晨兩點,正是日軍換崗的空隙。
阿福靠在門后,手里的匕首抵著腰間,目光緊盯著弄堂口的路燈。
“剛才三號崗的鬼子往這邊看了。”他壓低聲音,“下次得換個發報時間。”
小豆子點頭,指尖還停在電碼本上:“沒事,這熱線是我跟先生設計的——用‘商業咨詢’的名義租的線路,鬼子查不到源頭。”
上海衛國錢莊的辦公室,沈逸風正揉著發疼的太陽穴。
桌上的電報機突然“叮鈴”作響,他抓起聽筒,里面傳來小豆子帶著電流雜音的聲音:“先生!日軍要發新偽票!藍底、櫻花、銀量低!”
沈逸風的睡意瞬間散了。
他抓起鋼筆,在便簽上寫下“藍底櫻花偽票”六個字,立刻撥通了各地分行的電話:“馬上張貼警示!所有莊票兌換點,見藍底櫻花票一律拒收!通知商戶,別收這種票子!”
半小時后,上海霞飛路的“福興米行”門口,新貼的告示引來路人圍觀:
“警告:日軍新發偽票,藍底印櫻花,含銀不足三成!衛國錢莊提醒,此票子買不得!”
賣菜的阿婆湊過來,瞇著眼睛看告示:“哦喲!這票子我昨天還見過,差點買了給孫子買糖!”
米行老板王胖子指著告示,大聲說:“先生說了,這票子是鬼子的‘毒糖’!咱只認衛國莊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