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漢的梅雨季剛過，會議廳的穹頂還凝著細密的水珠。

沈逸風站在鋪著紅呢桌布的主位前，指尖叩了叩面前的文件：“諸位，今天我們聚在這里，只為一件事——讓衛國莊票，成為全中國的錢。”

臺下坐得滿滿當當。

上海福興錢莊的王老板攥著懷表，華南陳司令的軍裝肩章閃著光，邊區來的林婉清抱著筆記本，連淪陷區地下錢莊的聯絡員阿六都穿著洗得發白的西裝，腰板挺得筆直。

“我先說！”上海王老板站起來，手掌拍得桌子咚咚響，“我在黃浦江邊做了三十年錢莊，見過銀元貶值、偽票亂飛，就沒見過莊票這么穩當的！現在要讓全國都用莊票，我第一個贊成！上海的錢，隨調隨到！”

華南陳司令跟著起身，軍靴后跟磕出清脆的響：“我們華南剛統一了貨幣，就盼著和全國連成片！莊票能運糧、能換藥，早該全國通用——我代表華南所有商號、部隊，舉雙手支持！”

邊區代表林婉清翻開筆記本，聲音清亮：“晉察冀、陜甘寧的莊票已經和華北打通，這次全國統一，我們邊區第一個響應！莊票是咱老百姓的‘放心錢’，就該讓全中國的人都用上！”

最后站起的是淪陷區聯絡員阿六，他的西裝袖口還沾著昨夜過封鎖線的泥：“我在上海、南京、天津跑地下錢莊，見過鬼子偽票坑害百姓。莊票能救我們，也能救全中國——只要統一，鬼子的金融陰謀就徹底沒戲！”

掌聲像潮水般漫過會議廳。

沈逸風望著臺下發亮的眼睛，展開手中的方案：“經討論，我們通過‘全國莊票統一方案’——成立‘中華莊票總局’，統一發行、管理、清算；各地設立分局，銜接區域流通；所有莊票樣式、防偽、匯率全國一致。”

他頓了頓，目光掃過眾人：“這不是某一家錢莊的事，是全中國人的事。我們要讓莊票，從上海的弄堂、華南的稻田、華北的窯洞，走到每一個需要它的地方。”

這時，一名穿灰布制服的通訊員快步走進來，遞上封蓋著“延安特急”紅章的電報。

沈逸風展開，嘴角揚起：“延安中央發來賀電——‘全國莊票統一，是中國金融史上的里程碑！望繼續以金融之力，固抗戰之基！’”

臺下響起更熱烈的掌聲。

林婉清翻著筆記本，輕聲對身邊的小豆子說：“你記，這是歷史性的一刻。”

小豆子握著鋼筆，筆尖在紙上沙沙移動。

他抬頭時，正看見沈逸風站在窗前，望著樓下長江水奔騰東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