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5年春,上海外灘的風里還帶著料峭寒意。
聯合銀行總行的會議室里,沈逸風將一張泛黃的《計算機在銀行業務中的應用展望》拍在桌上,聲音里帶著灼人的熱:“同志們,國外的銀行已經在用計算機記賬、轉賬了!咱們不能總守著算盤和賬本——金融電子化,現在就得起步!”
臺下,技術科的陳工推了推眼鏡:“沈行長,可咱們連臺像樣的計算機都沒有……”
“沒有,就造!”沈逸風目光灼灼,“先從最基礎的電路設計和程序編寫開始。就算用算盤打數據,咱們也要算出個電子化的未來!”
總行頂樓的實驗室成了“電子化戰場”。
三十平米的屋子擠著七八個技術人員,桌上堆滿電阻、電容和電路板。
陳工戴著老花鏡,鑷子夾著焊錫絲,在一塊手掌大的電路板上點焊。火花濺在他斑白的鬢角,他卻像沒知覺:“這批晶體管是托老周從舊倉庫翻出來的,得省著用。”
“陳工,電源模塊又燒了!”年輕技術員小吳舉著冒煙的電路板跑過來。
陳工湊過去聞了聞焦味,用改錐敲了敲線路:“接地線松了。小吳,記著——電子化不是搭積木,一根線錯了,全盤都得停。”
沈逸風推門進來,看了眼墻上的進度表:“主板設計完成了?”
“初稿。”陳工指著桌上攤開的圖紙,上面密密麻麻畫著電子元件,“但存儲單元還是空白——國外的磁芯存儲器太貴,咱們得想辦法用更便宜的材料替代。”
午后,圖書館的舊木梯吱呀作響。
資料管理員老周踩著梯子,從頂層書架抽出一本英文版的《計算機原理》。書皮泛著黃,扉頁寫著“1968年購于北京”。
“沈行長,這是能找到的最全的資料了。”他扶了扶老花鏡,“后面的附錄有電路設計圖,您看看能不能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