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1年春的上海,外灘的梧桐剛抽新芽,南京西路的證券公司營業部已擠成了沸騰的油鍋。
玻璃門被撞得哐哐響,穿藍布衫的大媽攥著存折,踮著腳往柜臺擠:“同志,我要開戶!聽說買股票能賺大錢,我把我攢了十年的棺材本都拿來啦!”年輕白領小周舉著工資袋跟在后面:“我也開!我們科長說,這波行情能翻三倍!”隊伍從柜臺蜿蜒到馬路上,連賣煎餅的攤子都被擠得挪了位置。
沈逸風站在營業部二樓的落地窗前,望著樓下攢動的人頭,眉頭越皺越緊。
券商負責人老張捧著報表跑上來,聲音發顫:“沈行長,這個月新增開戶數破了三萬!可……可好多客戶連‘市盈率’都不懂,就聽人說‘買股票穩賺’,把養老錢、救命錢都押進去了!”
沈逸風翻著報表,指尖停在“融資融券余額”那行——數字正以日均千萬的速度飆升,其中七成是散戶借的高利貸。“這不是炒股,是賭命。”他轉身,目光掃過墻上“理性投資”的標語,“股市是經濟的晴雨表,不是賭場。再這么下去,漲得越瘋,跌得越慘,最后傷的是老百姓的心。”
下午三點,交易所大廳的電子屏前,新股民老李攥著“滬光音響”的交易單,額頭直冒汗。
“師傅,這票能漲到20塊不?”他拽住穿紅馬甲的經紀人,“我跟親戚借了五萬塊,全買了這個!”
經紀人擦著汗:“李叔,我勸您悠著點……”
“沒事!”老李拍著胸脯,“電視里都說‘牛市來了’,zhengfu都支持!”
與此同時,監管部門的小會議室里,氣氛凝重。
稽查隊長老吳指著監控屏:“沈行長,最近查到三起違規——有機構用‘內幕消息’拉抬股價,有莊家散布‘政策利好’謠,還有配資公司搞‘高杠桿’,把散戶當韭菜割!”
沈逸風盯著監控里閃爍的異常交易數據,聲音冷得像冰:“這些人不是在炒股,是在挖市場的墻腳。必須嚴打——該罰的罰,該封的封,要讓投機客知道,股市不是法外之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