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2年夏末的上海,蟬鳴裹著熱浪撞在玻璃幕墻上。
外高橋保稅區的工地上,挖掘機正轟鳴著平整土地——這里將崛起中國首個“期貨交易所”。沈逸風站在臨時搭建的觀禮臺上,望著腳手架間懸掛的“上海商品期貨交易所”橫幅,手心微微出汗。
“沈行長,最后檢查一遍流程!”交易所籌備組組長老吳攥著對講機跑來,“期貨合約設計、保證金制度、風險控制預案,都按您的意思改好了!”
沈逸風點頭,目光掃過臺下密密麻麻的嘉賓——有穿西裝的外資投行代表,有拎公文包的國企老總,還有扛著攝像機的記者。“今天不只是掛牌,是給中國金融市場開扇‘新窗’。”他對老吳說,“但記住,窗戶要開大,護欄要焊牢。”
上午十點,銅鑼“哐”地炸響。
“上海商品期貨交易所,正式開業!”老吳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全場。大屏幕上,“銅期貨”“鋁期貨”“大豆期貨”的交易代碼開始跳動,首筆交易來自東北某銅企——他們通過期貨鎖定三個月后的電解銅價格,避免了近期銅價暴漲的損失。
沈逸風擠到交易大廳后排,盯著屏幕上的k線圖。
“沈行長,您看!”老吳指著“大豆期貨”曲線,“黑龍江農墾的合作社剛下了套保單,把秋收大豆的價格鎖在2.8元斤。要是沒這工具,他們得擔著價格下跌的風險曬半年糧!”
沈逸風笑了:“這就對了。創新不是造花架子,是給實體企業‘上保險’。”他轉身對身邊的金融專家說:“下周去證監會匯報,把‘農產品期貨服務三農’的案例寫進去——要讓上面知道,咱們不是瞎創新,是貼著產業需求走。”
下午兩點,中國外匯交易中心(籌)的會議室里,氣氛比交易大廳更緊張。
某外貿企業財務總監李總攥著報表,額頭冒汗:“沈行長,我們出口美國的訂單占比60%,最近美元兌人民幣波動大,利潤全被匯率吃了!有沒有辦法鎖死匯率?”
“有。”沈逸風指著桌上的“遠期結售匯”協議,“簽了這個,你們三個月后收的美元,能按今天約定的6.8匯率換成人民幣——不管那時匯率是6.7還是7.0,你們的利潤都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