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旦過后的第五天,外灘17號的紅綢已掛滿禮堂。
鎏金拱門纏著猩紅緞子,在冬陽里泛著暖光,林晚清的婚禮成為滬上金融圈最熱鬧的話題——
海歸精英捧著香檳,錢莊老伙計攥著喜糖,連監管系統的老領導都特意趕來,說要看看“當年那個跑基層的沈局,如今娶親的模樣”。
沈逸風站在禮堂后臺,指尖摩挲著西裝內袋的便簽紙。
那是昨夜給林小滿發的消息:“婚禮結束,陪你去大涼山看新落成的‘數字金融希望小學’。”
此刻便簽邊角被揉出褶皺,他卻顧不上,目光掃過墻上掛著的《票號春秋》海報——
畫中晉商掌柜手持匯票,與他在辦公室懸掛的“金融溫度”書法遙相呼應,像兩條穿越時空的線,串起十年金融文化的傳承。
“逸風,該上場了。”林晚清的伴娘輕輕推他。
他抬頭,看見新娘正從化妝間出來。
白紗裙裾掃過紅毯,珍珠發冠在燈光下流轉,與十年前他在隴南核桃園見她時,那份藏在粗布衫里的靈動,分毫不減。
禮堂內,老留聲機轉著《天涯歌女》,賓客們舉著香檳碰杯。
沈逸風牽著林晚清的手,聽著司儀念誓詞,余光卻瞥見角落站著個穿深灰西裝的男人——
袖扣是枚櫻花紋章,與記憶里“櫻花基金”的標志如出一轍。
“遠東資本代表到了。”伴郎低聲提醒。
沈逸風不動聲色地將林晚清的手攥得更緊些。
他記得昨夜蘇曉發來的監測報告:這家注冊在開曼群島的資本,通過12個殼公司收購了東吳證券11%散股,而持有者全是今天到場的本地民營企業家。
更蹊蹺的是,其大股東指向十年前被驅逐的“櫻花基金”殘余。
“吉時到——新人交換戒指!”
司儀的聲音剛落,沈逸風便感覺袖口被輕輕扯動。
林晚清垂眸看他,指尖夾著便攜終端,屏幕上跳動著實時交易數據:“遠東資本的資金鏈路鎖定了,涉及境外賭場和地下錢莊。”
他笑了,轉頭迎上高橋健司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