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行刑的持續,崔賣婆原本還劇烈掙扎的身子漸漸沒了力氣,只能無力地耷拉在桿子上,腦袋低垂,氣息奄奄,唯有偶爾抽搐一下的身軀彰顯她尚存一絲意識。而臺下眾人早已不忍直視,有的緊閉雙眼,默默祈禱;有的捂住耳朵,蹲在地上干嘔;婦孺們更是哭聲一片,現場哀號與啜泣交織,仿若人間煉獄。
劉慶緊緊攥著秀姑的手,兩人都面色煞白如紙。秀姑把臉深埋在劉慶懷中,不敢再看一眼那血腥慘烈的場景,身子抖如篩糠。劉慶雖強忍著胃中的翻涌,目光卻始終緊鎖行刑臺,心中五味雜陳,對這亂世的殘酷又多了幾分切膚之痛。
此時,天空忽然陰云密布,狂風大作,似是老天也不忍直視這血腥一幕。黃澍見狀,眉頭緊皺,卻仍端坐不動,高聲喝道:“行刑不可中斷,繼續!”劊子手聞,加快了手上動作,刀光閃爍,崔賣婆身上的血肉愈發模糊,整個人已不成人形,只剩微弱的氣息證明她還在這煉獄般的世間茍延殘喘。
不知過了多久,或許是一個世紀那般漫長,崔賣婆終于沒了動靜,徹底斷了氣。劊子手收刀,退后幾步,那沾滿鮮血的身軀在狂風中仿若一尊可怖的血魔雕塑。臺下眾人長舒一口氣,卻又被這沉重壓抑的氛圍壓得喘不過氣來。
黃澍緩緩起身,掃視一圈臺下眾人,聲音低沉卻威嚴:“諸位都瞧清楚了,通敵叛國者,便是如此下場!城在人在,誰敢再有異心,崔賣婆便是前車之鑒!”罷,拂袖而去。
隨著一陣沉悶而拖沓的聲響,水門終于緩緩開啟,城門口,人群如潮水般涌動,卻又因今日這特殊的行刑之事,秩序顯得比往常更為混亂。每個人都行色匆匆,臉上帶著惶恐與焦急。
劉慶獨自一人默默佇立在城墻上,身姿挺拔卻難掩落寞孤寂。他雙手緊緊地握住城墻的垛口,指節因用力而泛白,目光如炬,死死地盯著下方漸行漸遠的人群,眼神一刻也未曾挪開,滿心滿眼只有秀姑和劉母以及楊家女眷離去的身影。那目光猶如絲線,想要牢牢牽住她們,不讓她們消失在這亂世的洪流之中。
秀姑仿若心有靈犀一般,走著走著,便會不自覺地停下腳步,微微側身,仰頭朝著城墻的方向張望。她的眼神中滿是眷戀與不舍,目光在城墻上一寸一寸地搜尋著,試圖找到那個令她牽腸掛肚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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