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慶強抑惡心,揮手對丁三道:“押回去,交予大人發落,天理昭昭,豈容此等惡行!”丁三側目瞟了眼那慘狀,眉頭緊蹙,滿心厭惡,搖頭不止。眾人七手八腳抬著尸體,押解著人犯,朝衙門緩緩而去。
劉慶與丁三落后幾步,丁三壓低聲音,滿是絕望:“慶哥兒,我絕不想落得這般下場,亦不愿淪為那等餓殍食人惡徒。這日子,真真是生不如死。”
劉慶抬眸望向他,輕聲問:“你沒糧了?”
丁三苦笑著搖頭,慘然道:“已斷糧兩日,每時每刻皆在生死邊緣掙扎。慶哥兒,我意已決,今夜便從北門乘吊籃出城。我寧愿投身流賊,搏一線生機,也不愿在此茍延殘喘,坐以待斃。慶哥兒,你同我一道走吧,以你的才學,在流賊處定能謀得生路,好過在此處苦熬。”
劉慶低頭沉吟,目光堅定決絕:“兄弟,你若要走,我不阻攔,但我實不能離去。我若走了,岳丈、大舅哥將被緝拿,我有何顏面再見秀姑?況且,我娘若知,亦不會饒恕我這棄親之舉。”
此時的劉慶,雖深陷絕境泥沼,卻仍對大明存有一抹微弱卻堅韌的希望之光,盼有朝一日能以己之力扭轉乾坤,重塑天地清明。
丁三凝視劉慶,良久,沉沉一嘆:“慶哥兒,這世道為何竟淪落到如此地步?天理何在?人道何存?”罷,兩行清淚潸然而下,于荒蕪世道中灑落,似為蒼生悲泣。
回至衙門,皂吏們推搡著人犯上堂,劉慶上前一步,抱拳稟道:“大人,我等巡街之際,發現此賊伙同他人欲分食此人尸身,行徑惡劣,人神共憤。幸得及時緝捕,然僅擒住此賊,其余同黨逃竄,請大人明鑒嚴懲。”
臺下那人嚇得面如土色,渾身篩糠,語無倫次哭訴:“大人,我等實是餓得心慌意亂,心智迷失。見路邊此人已死去多時,才一時糊涂犯了惡念,犯下此等大罪。這人絕非我等所害,望大人開恩啊!”
仵作疾步上前,一番查驗后,對黃澍拱手道:“大人,經查驗,此人確已死去數個時辰之久,觀其形貌體征,應為缺糧饑餓而亡,周身未見致命外傷及中毒跡象。”
黃澍目光冷峻如霜,掃視案下之人,怒聲斥道:“人雖非你們親手所害,但人為萬物靈長,當守人倫綱常。爾等竟行此等chusheng不如之事,實乃亂了人倫常理,天理難容!”罷,堂中氣氛冷凝如冰,似可凍結靈魂,眾人皆屏息凝神,靜待嚴懲惡行,以正亂世綱紀。
黃澍面色鐵青,猛地一拍驚堂木,那“啪”的一聲巨響,似驚雷炸響,在肅穆的公堂內回蕩。“判你斬立決,拖出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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