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終,高名衡輕咳一聲,打破了這短暫的寂靜,上前一步,微微躬身,神色凝重地道:“殿下,流賊此番再次逃脫,依當下形勢推斷,他們回到洛陽必是定然之舉。若一路順遂,不出意外的話,恐三四個月之后,便又將卷土重來,再度威脅我開封城。可如今朝中兵力空虛,實在無兵可派啊。那左良玉,唉,這廝連番被流賊所敗,損兵折將,士氣低落,從今往后,恐怕也再無與流賊正面交手、一較高下之力了,這局勢實在是危急萬分。”
嚴云京在一旁也緩緩地點點頭,眉頭緊鎖,接著說道:“殿下,如今還有一事棘手。陛下的旨意尚未到達,我們即便有心,也暫時不得將此番所擒獲的流賊擴充入軍中,以免觸犯軍規王法。再者,開封城剛剛經歷這一場大難,城中百姓死傷無數,青壯勞力銳減,元氣大傷,實在難以再征集到足夠的士卒了。這般情景,確是十萬火急,稍有不慎,后果不堪設想啊。”
而此時的劉慶,表面上看似鎮定,心里卻猶如翻江倒海一般。只因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向一旁的屏風,他瞥見屏風后探出的那只腦袋,心頭猛地一震,這不是今夜在書會上和他交談甚歡的那位書生嗎?此刻已然換成了女裝模樣,身姿婀娜,青絲垂肩。劉慶心中暗自揣測,這莫非是她的兄長,或是弟弟?可瞧那面容與身形,分明是女子無疑。
那女子似乎也察覺到劉慶發現了自己,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,隨即俏皮地用纖細的手指在嘴前給他做了個“噓”的手勢,示意他不要聲張。劉慶趕忙收回目光,不敢再多看一眼,他強自鎮定,回過頭來,卻又聽周王那沉穩而急切的聲音傳來:“劉參軍有何良策?”
劉慶此番被突然點名,說話竟有些不利索了,他微微張嘴,欲又止,短暫停頓后,腦海中飛速思索著。
片刻,他定了定神,開口道:“殿下,剛才兩位大人所慮,也確是我心中所擔憂之事。流賊三番五次來犯,雖說每次最終都功虧一簣,但他們也在這一次次的侵擾中愈發狡猾、難纏。況且,聽聞此次流賊在潰逃途中,竟將羅汝才也殺害了,這般行徑,絕非成大事者所為,內部已然離心離德。不過,流賊最讓人頭疼的,還是他們裹挾百姓從賊,使得兵力源源不斷,這也是我們最為棘手之事。”
說到此處,他微微頓了頓,目光掃視眾人,見大家都專注地聽著,便接著說道:“我倒覺得,如今河南境內多地已被流賊攻破,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,雖有部分是被裹挾,但我們更應考慮如何重新贏回民心。民心若穩,城防自固。”
此番話中,劉慶雖提出了問題的關鍵,卻沒來得及細說具體該怎么做。周王此刻滿心焦急,也不愿再多費心思去揣度,直接大手一揮,語氣不容置疑地說道:“劉參軍直如何做就行,不必有顧慮,當下急需應對之策。”
劉慶在心中迅速組織好措辭,再次躬身,神色堅定地說道:“殿下,我覺得當下一是要在民間多多宣揚流賊的殘暴行徑、背信棄義之舉。可派遣一些能說會道、熟知民情的衙役或士子,深入街巷、村落,講述流賊如何燒殺搶掠,毀壞百姓家園,讓百姓們從心底對流賊生出恐懼與厭惡,明白流賊絕非可投靠之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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