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清楚地記得自己之前說過的話,身為團練,亦肩負保家衛國之責,若不戰而逃,必將帶來無窮無盡的惡果。無論如何,都得在商丘城堅守一陣,給百姓和朝廷一個交代。
于是,劉慶當機立斷,直接宣布了宵禁之令。這一命令猶如一道緊箍咒,讓城中那些依靠夜晚生意的青樓、賭坊等場所,幾乎一入夜便紛紛關門歇業。一時間,原本熱鬧喧囂的夜晚變得格外冷清。
這一舉措也引來了不少人的抱怨和咒罵,他們指責劉慶是在斷人財路,而且軍隊時而有逃跑的跡象,時而又擺出與賊軍決一死戰的架勢,這種模棱兩可的行為讓城中百姓摸不著頭腦,人心惶惶。
劉慶面色冷峻,沒有理會這些流蜚語,只是對斥候堅定地說道:“再探!務必密切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,有任何風吹草動,立刻來報。”
丁三走到劉慶身邊,臉上滿是憂慮,說道:“慶哥兒,現在還真如你所料,他們合流了。可既然如此,那袁時中當初為何要和闖賊分道揚鑣呢?這其中到底有什么緣由?”
劉慶長嘆一口氣,神色凝重地解釋道:“若是朝廷那些大人們能抓緊些,順遂小袁營被招安的心愿,收編了他們,我們河南的大敵便只剩下闖賊一人。可朝廷的遲疑不決,讓這幾萬人馬又重新回到了闖賊營中。不過仔細想想,朝廷為了維護顏面,也確實難以答應袁時中提出的那些條件。”
丁三滿臉疑惑,撓了撓頭問道:“若那袁時中歸附朝廷,不是一件好事嗎?既能增強朝廷兵力,又能減少賊寇勢力。”
劉慶無奈地搖了搖頭,耐心解釋道:“在我們看來,這或許是好事。但在朝廷那些大臣眼中,若是輕易許一叛賊招降,便會讓更多人起了這種心思,日后天下豈不是到處都是叛賊為官?他們顧慮的是朝廷的威嚴和統治秩序。”
丁三不再糾結這個問題,轉而說道:“可是慶哥兒,現在城中流四起,人心惶惶,我們招募士兵的計劃也毫無進展,商丘城中有血性的人似乎都已死光了。我們何必還留在這里,不如趁早離開,保存實力。”
劉慶微微瞇起眼睛,目光深邃,仿佛在思考著什么,緩緩說道:“再等等吧,事情或許還有轉機。”
與此同時,營中的眾團副們也收到了消息,他們神色匆匆,心急如焚地趕到衙門。一見到劉慶,便七嘴八舌地說道:“大人,既然那袁時中已與闖賊合營,這商丘城我們已守不住了,還是趕緊走吧,再晚就來不及了!”
劉慶神色平靜,目光緩緩掃過眾人,問道:“這就是你們的想法?”
李平安向前一步,抱拳道:“大人,您此前讓張團副去了何處?我們如今危在旦夕,他卻不在,這可如何是好?”
劉慶不緊不慢地說道:“我雖讓張團副去為我們尋一處退路,可我也想與那流賊正面交鋒一次,不能就這么輕易退縮。”
王霄皺著眉頭,憂心忡忡地說道:“大人,雖然我們的團勇如今兵器已配備齊全,但流賊如今合兵一處,足足有七八萬人之眾,我們這點兵力,如何與之抗衡?這不是以卵擊石嗎?”
劉慶微微一笑,胸有成竹地說道:“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,我自然不會讓兄弟們白白去送死,我自有計較。”
李奇才若有所思,突然眼睛一亮,問道:“大人,可是想試試那開花雷?聽說這開花雷威力不小,或許能給賊軍一個下馬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