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時中卻不耐煩地擺擺手,一臉厭煩地說道:“莫要再說好聽的,我也一句話,軍需,我沒有。”
說罷,他轉身便走,大步流星地朝大堂外走去,那決絕的背影宣告他絕不妥協的態度。
劉宗敏見狀,又是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,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來,茶水濺出了不少。他正要追出去,卻被牛金星再次制止。
牛金星看了下下面的眾人,只見其中有些袁時中的屬下也跟著走了,而有些卻在那里坐立不安,臉上滿是糾結之色,不知道自己應該隨之出去,還是留下來。他們一會兒看看離去的袁時中,一會兒看看牛金星和劉宗敏,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。
牛金星見狀,哈哈一笑,試圖緩和這尷尬的氣氛:“你們的脾氣怎么這么大?都是自家兄弟,有話好好說嘛。”
然而,堂中卻無人應和,眾人都沉默不語,讓牛金星的笑聲顯得格外尷尬。他頓了頓,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,無奈地說道:“好了,今日先行商議至此吧,你們先下去吧。”
待眾人一走,牛金星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,他咬牙切齒地說道:“這袁時中真不識好歹,敬酒不吃吃罰酒!”
劉宗敏也滿臉愁容:“軍師,如今他不拿錢糧來,我們如何是好?這幾萬人的吃喝可不能耽擱啊。”
牛金星微微瞇起眼睛,沉思片刻,而后緩緩靠近劉宗敏,壓低聲音如此這般地說了一番。
劉宗敏聽著,臉上先是露出驚訝之色,隨后漸漸轉為恍然大悟,最后忍不住大笑起來,那笑聲在空蕩蕩的大堂里回蕩,震得人耳朵生疼:“果然是軍師啊,這一招可真是妙!這下可是把那袁時中要架在火上烤了,他就算不想拿,也由不得他了啊。”他一邊笑,一邊用力拍著大腿,滿是對牛金星計謀的贊賞。
牛金星撫著下巴下為數不多的幾根胡須,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,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:“他不是總講義氣嗎?這次就讓他知道,什么叫大義所在。”
劉慶正低頭在紙上繪制著什么。他根據現有的鳥銃,試圖做出一些改進,將燧發的機構加進去。可是,在設計過程中,小小的彈簧卻成了最大的難題。他絞盡腦汁,想著各種辦法,甚至考慮過用其它東西來代替,可想了無數次,全然不行。沒有重工業的明代,制造彈簧談何容易。
他盯著那畫滿草圖的紙頁,長嘆一聲:“唉,還是待工匠來了再說吧。”
這些日子,對他來說可謂度日如年。明代的交通極為落后,工匠也遲遲未到,他的很多想法都難以快速實現,他時常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。心中雖有諸多改變現狀的想法,卻因為種種限制,什么都做不了,這種感覺讓他心里時不時涌起一股煩躁,卻又無處發泄。
每日往返儀封的探子絡繹不絕,劉慶也因此得知了商丘日前袁時中與牛金星、劉宗敏之間的矛盾,這和他之前的推測基本一致。而杞縣、陳留城中兵力空虛的消息,更是讓他心中大喜。現在,他滿心期待著考縣一戰快些結束。
此時的王虔已然帶兵到了考縣城下。那考縣有闖賊所派之人駐守,這些人竟將百姓也裹挾上了城頭,緊閉城門,擺出一副死守的架勢,這讓王虔一時難以攻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