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劉慶是害怕因犯上之事被責罰,所以才領兵出征,想要借此逃避懲罰吧。
王漢忍不住冷笑起來,心中認定定然是如此。好吧,他心想,就當劉慶這是帶罪立功吧。不過,按劉慶信中所,這程林威一到考城就如此飛揚跋扈,實在不是個適合做知縣的人。而他的兒子,犯下的罪行更是令人發指……
想到這里,王漢高聲喚來下人,說道:“明日開堂,我要親自審訊那考城送來的一干人犯。”
既然劉慶是將人特意送到自己這里,想必是有所顧慮。否則,以常理而,就會直接送去開封府,或是歸德府了。現在卻著人送到巡撫衙門,那其中定然是……
官場之人,無一不是精明透頂的人精。王漢稍加思索,便想通了其中關節。他心中已然打定主意,如今的河南,最不缺的就是閑置官員。
莫說一個知縣,就算是知州,說換也就換了。畢竟陛下有旨,河南大小官員的任免之事,可先由巡撫衙門先行安置,后續再上書報備即可。
只因這段時間,河南安置官員的數量實在太多,朝廷對此也是煩不勝煩。每個官員的安置都要耗費不少時間,更何況河南動輒成百上千的官員變動。誰有那么多精力去一一調查?
如今的朝堂之上,為清兵入關之事早已焦頭爛額。崇禎皇帝每日坐立不安,導致各級官員也人人自危,生怕事態進一步擴大。河南之事,也只能先這么將就著了。反正李自成如今勢力龐大,又難以剿滅,說不定這些官員今日剛任命,明日就成了失地之官。
劉慶雖在儀封拿下了宅子,卻因種種緣由,幾乎未曾回來居住。畢竟宅中住著田氏這寡婦,正所謂寡婦門前是非多,他身為男子,不得不避些嫌疑。如今他即將率軍出征遠行,無論如何也得回來向田氏交代一番。
他抬手輕輕推開宅門,踏入屋內,卻見田氏正坐在屋內,手中拿著帕子,默默抹著眼淚。劉慶見狀,心中一驚,忙問道:“你這是怎么了?為何如此傷心?”
田氏抬起頭,目光幽怨地看了劉慶一眼,輕聲說道:“先生,你平日里不愿回來也就罷了,如今卻為何要讓我跟隨那丁三離去?”
劉慶聽了,心中不禁有些疑惑,連忙解釋道:“你怕是有所誤會了。我明日便要率軍出行,此去前路未卜,而你一人在此,我實在放心不下。況且城中眾人隨我離去之后,你那酒攤的生意想必也會一落千丈。我思來想去,才決定讓丁三帶你去小宋集。那里雖說不是城池,但有丁三的照料,你的日子定會好過許多。再者,你所釀造的美酒,在小宋集也更便于行商們帶出,拓寬銷路。我此舉,皆是為你著想啊。”
田氏輕輕搖了搖頭,說道:“先生,自你將我安置于此,我心中便已不勝感激。我也知曉先生是一片好心,想讓丁三照顧于我。我雖為女子,卻也有了先生所授之釀酒之法,足以謀生。先生,你真的無須為我多慮。我雖不善辭,但我真的打從心底里感謝先生,只嘆我無以為報。”
劉慶聽了,不禁長嘆一聲,說道:“可我們這一走,這儀封城恐怕會變得冷冷清清,治安也難以保證。我實在擔心你的安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