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受劉慶的任命,就意味著站到了父親的對立面,站到了那個他曾經視為“僭偽”的北朝一邊。這需要何等的決心和……對傳統價值觀的顛覆?
    鄭森的臉色變幻不定,內心進行著前所未有的激烈斗爭。理性告訴他,劉慶指出的道路更現實,更有前途,甚至可能更符合“天下大勢”;但情感和自幼接受的教誨,卻像一根無形的繩索,緊緊拉扯著他。
    他抬起頭,目光復雜地看向劉慶:“侯爺……此,確實……振聾發聵。然,父子人倫,君臣大義,豈能輕易割舍?侯爺美意,在下……需三思。”
    他沒有立刻拒絕,但也沒有答應。這“三思”二字,已然暴露了他內心的巨大動搖。
    劉慶看著鄭森掙扎的表情,心中了然:“本侯明白。此事關乎重大,確需鄭公子慎重權衡。然,時不我待。福建局勢,瞬息萬變。令尊與那隆武朝廷,能否長久?大明水師重建,勢在必行。這個位置,本侯為你保留三日。三日后,若公子仍無決斷,本侯只好……另覓良才了。”
    鄭森抬起頭,臉上帶著深深的困惑,他望向劉慶,問出了心底最大的疑問:“侯爺,您……何以會如此高看于我?我不過是鄭氏眾多子嗣中的一個,既無顯赫戰功,亦無過人資歷。莫非……侯爺是想效仿家父昔日手段,借我之名,去收攏那些海上梟雄?若如此,請侯爺明鑒,此法絕無可能成功。那些海上豪強,只認實力與利益,豈會因我一人而改弦更張?”
    劉慶聞,雙眼微微瞇起,隨即緩緩搖頭,近乎不屑的冷峭:
    “收攏海寇?效仿鄭芝龍?”他嗤笑一聲,“鄭公子,你未免太小看本侯,也太小看你自己了!”
    他直視鄭森:“在你眼中,爾父或許是雄踞東南的海上梟雄。但在本侯看來,他糾集的那群烏合之眾,不過是依仗大明海禁之策留下的權力真空,嘯聚一方罷了!若非朝廷昔日無力南顧,豈容他坐大至今?其行事,劫掠有余,而建國立業不足;爭霸一方可矣,然匡扶天下則遠遠不及!本侯欲打造的水師,絕非此等匪類可比!”
    “本侯知道,你心中所慮,是不愿與生父兵戎相見,此乃人子常情,本侯理解。然,鄭公子,你需看清天下大勢!縱使你今日不助我,爾父及其所擁立的那個小朝廷,負隅頑抗于福建彈丸之地,覆滅不過是時間問題!我大軍橫掃天下之勢已成,絕非區區海寇與一隅偽朝所能阻擋。爾父的選擇,看似忠義,實則是將鄭氏一族拖入萬劫不復之深淵,此非智者所為,更非孝道!”
    他的聲音陡然提高,帶著一種開創時代的豪情:“本侯要你執掌的,絕非是一支只能在你父余蔭下、或靠收編海盜而成的艦隊!本侯要打造的,是一支全新的、真正的天下無敵之水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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