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種種,如同燒紅的烙鐵,燙在心口。他登基后,林雪兒入主中宮,而我這個為他付出一切的發妻,被冠以“善妒”、“無子”的罪名,一杯鴆酒,了卻殘生。臨終前,只有冷宮破敗的屋頂和蕭珩那句刻入骨髓的輕蔑相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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恨嗎?恨。深入骨髓的恨。但此刻,那滔天的恨意被一種更冰冷、更決絕的東西壓了下去——我要徹底斬斷這孽緣!
“喲,這不是衛姐姐嗎?”一個帶著幾分刻意的嬌柔聲音響起。戶部侍郎家的女兒柳鶯兒搖著團扇,笑吟吟地走過來,目光在我素凈的衣裙上轉了一圈,又瞟向水榭,語氣帶著看好戲的意味,“姐姐今日怎地這般素凈?太子殿下和林小姐在水榭那邊論詩呢,好生熱鬧。”
周圍的談笑聲低了下去,無數道目光或好奇、或探究、或幸災樂禍地聚焦在我身上。誰都知道衛姝愛太子如命,今日這般場合,未婚夫與別的女子相談甚歡,她卻打扮得如此寡淡,怎么看都透著不尋常。
我沒有理會柳鶯兒話里的譏諷,甚至沒有看她一眼。目光越過人群,徑直投向水榭。蕭珩似乎察覺到了什么,也抬眼望了過來。四目相對的剎那,他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訝異,隨即是慣常的、帶著些許疏離的溫和,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。他大概在奇怪,為何今日的衛姝,眼神如此冰冷陌生,像淬了寒冰的刀鋒。
前世,這樣的目光會讓我心痛如絞,繼而更加卑微地討好。如今,心底只剩下荒蕪的平靜。
我抬步,沒有走向水榭,也沒有走向任何一處花團錦簇,而是徑直朝著園中視野最開闊、最顯眼的那片開闊草地走去。裙裾拂過柔軟的青草,發出細微的沙沙聲。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隨著我,竊竊私語聲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,漣漪般擴散開來。
皇后娘娘由宮人簇擁著,正坐在不遠處鋪著錦墊的紫檀木椅上,含笑看著園中景象。見我走來,她保養得宜的臉上露出慈和的笑容,朝我招手:“姝兒來了?快過來讓本宮瞧瞧。昨日聽說你身子不爽利,可大好了?”語氣親昵,一如前世。
我走到皇后近前,依禮下拜,動作標準卻透著一股不容錯辨的疏離:“臣女衛姝,拜見皇后娘娘,娘娘萬福金安。勞娘娘掛心,臣女已無礙。”
皇后敏銳地察覺到了我語氣和態度上的微妙變化,笑容頓了頓,眼神深處掠過一絲探究:“起來吧,身子好了就好。今日春光正好,你們年輕人就該多聚聚。”她說著,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水榭方向,“珩兒方才還問起你呢。”
問起我?怕是和林雪兒論詩論得忘了時辰,隨口一問吧。前世的我,會因這一句話而雀躍不已。
我緩緩起身,站直了身體,脊背挺得筆直,如同雪地里寧折不彎的青竹。陽光毫無遮攔地灑落在我身上,天水碧的羅裙泛著清冷的光澤。園中所有人的視線都焦著在我身上,連水榭那邊的談笑聲也徹底停了。蕭珩的目光穿過人群,帶著驚疑和一絲被冒犯的不悅,緊緊鎖住我。林雪兒站在他身側,微微咬著下唇,眼神復雜。
整個沁芳園,靜得能聽見微風拂過花瓣的聲音。
“皇后娘娘,”我的聲音不高,卻異常清晰、平穩,如同玉磬敲擊,瞬間穿透了這片詭異的寂靜,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,“臣女今日,特來懇請娘娘一事。”
皇后臉上的笑容斂去,端莊的眉宇間染上凝重:“何事?姝兒但說無妨。”她似乎預感到了什么,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緊。
我深吸一口氣,春日帶著花香的空氣涌入肺腑,卻帶著凜冽的寒意。前世十五年的癡戀、十年的夫妻情分、無盡的委屈求全和最終的背叛與死亡,在這一刻凝成一股孤絕的勇氣,沖破了所有枷鎖。我抬起手,動作決絕而緩慢,從袖中取出那枚溫潤無瑕、象征著無上榮寵和沉重枷鎖的羊脂白玉佩——太子妃的信物。
玉佩在陽光下流轉著柔和的光暈,映著我毫無血色的臉和那雙燃燒著冰冷火焰的眼眸。
“臣女衛姝,”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一種斬斷一切的鏗鏘,響徹整個沁芳園,“德薄才疏,性情粗陋,自知不堪為太子良配!懇請皇后娘娘收回成命,允臣女——退掉與太子殿下的婚約!”
每一個字,都如同驚雷炸響在寂靜的沁芳園上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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