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,發出一聲極其輕微、卻仿佛敲在心臟上的“咔噠”聲。
完美契合!
我心中狂喜,來不及細想,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擰!
“嘎吱——”
一聲沉悶的、仿佛塵封了千百年的機括轉動聲在黑暗中響起!我身側的石壁,竟然真的向內打開了一道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縫隙!一股更加陰冷、帶著陳腐氣息的風從里面吹了出來!
生路!
我毫不猶豫,如同游魚般擠了進去!
就在我身體完全沒入縫隙的剎那,殺手們的火把光芒已經照亮了我剛才站立的地方!
“人呢?!”
“這里有道暗門!她進去了!”
“快!推開它!”
身后傳來氣急敗壞的吼叫和用力推搡石壁的聲音。但這扇暗門似乎從內部鎖死了,或者有其特殊的機關,任憑他們如何用力,也只是發出沉悶的撞擊聲,紋絲不動!
我背靠著冰冷的門板,滑坐在地,心臟如同擂鼓,幾乎要跳出胸腔。短暫的安全并未帶來絲毫放松,因為我知道,這只是暫時的。他們絕不會放棄!
我喘息著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打量起這個新的空間。
這里比之前的石室更加黑暗,沒有任何光源。空氣冰冷刺骨,帶著一股濃郁的、類似古墓般的陳腐氣息和……一種難以喻的壓抑感。空間似乎不大,我伸手摸索,能觸碰到冰冷的、刻滿了繁復花紋的石壁。
我從懷中掏出火折子,猶豫了一下。點燃會不會暴露自己?但黑暗中根本無法探查。
最終,求知的欲望壓倒了對暴露的恐懼。我晃亮了火折子。
微弱的光芒跳躍著,勉強驅散了一小片黑暗。
首先映入眼簾的,是腳下。地面并非泥土,而是鋪著巨大的、切割整齊的黑色石板,石板上同樣雕刻著與墻壁類似的、古老而扭曲的花紋,那花紋的風格……竟與銷金窟地下祭壇上的有幾分相似,但似乎更加古老,更加……蠻荒?
我抬起火折子,向上看去。穹頂不高,也是黑色石材,上面鑲嵌著一些早已失去光澤的、暗沉的金屬片,排列成星辰的圖案。
這里……像是一座陵墓?或者某種……祭祀的密室?
我的目光掃過四周。這個空間呈圓形,除了我進來的那扇暗門,再無其他出口。而在空間的中央,并非空無一物。
那里擺放著一具……石棺。
一具通體由那種黑色石材雕琢而成的、沒有任何銘文和裝飾的、樸素到近乎詭異的石棺。
石棺的蓋子嚴絲合縫地蓋著,仿佛從未被開啟過。
啞婆用生命守護的密道,這把神秘的鑰匙打開的最終之地,竟然只是一具石棺?
這里面躺著誰?先帝?還是……與“石心”有關的其他什么人?
日記里提到地圖指向皇家陵寢區域,難道就是這里?可這里怎么看也不像正式的陵墓。
我小心翼翼地靠近石棺。越是靠近,懷中那本日記和琉璃瓶傳來的感應就越是微弱,仿佛被這石棺的氣息所壓制。而父親的玉佩,則依舊冰冷。
我繞著石棺走了一圈,沒有發現任何縫隙或者機關。它就像一塊完整的巨石雕刻而成。
難道線索就在石棺內部?可我要如何打開它?這石棺看起來沉重無比。
我嘗試著用手推了推棺蓋,紋絲不動。用手中的銅鑰匙去撬動邊緣,也毫無作用。
就在我一籌莫展之際,我的目光被石棺側面上一個不太起眼的凹槽吸引了。
那凹槽的形狀……?
我心中一動,再次拿出了那枚銅鑰匙。對比了一下凹槽的形狀,竟然有七八分相似!但這凹槽似乎比鑰匙要大上一圈,而且內部結構看起來更復雜。
這不是簡單的鎖孔。
我猶豫著,將鑰匙嘗試性地插入凹槽。
并沒有預想中的機關響動。鑰匙插入了一半,便卡住了,無法再進入,也無法轉動。
不對,不是這樣打開的。
我收回鑰匙,frustration和焦躁開始蔓延。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外面的殺手隨時可能找到其他方法進來!
我強迫自己冷靜,回想啞婆日記里的內容。“燈在,希望在。鑰在,門在。”她提到了燈和鑰匙。
燈……守心燈!
我猛地想起,剛才在石室里,我是借著“守心燈”的光芒才發現了日記里的隱藏地圖!難道這石棺,也需要“守心燈”來激活或者開啟?
可是……守心燈還在外面的石室里!而且我已經把它吹滅了!
折返回去取燈?外面可能還有殺手守著!風險極大!
但不取燈,似乎就無法打開石棺,得不到里面的線索!
就在我進退兩難之際——
“咚!咚!咚!”
沉重的、有節奏的撞擊聲,再次從暗門方向傳來!這一次,聲音更加巨大,還夾雜著金屬劈砍石頭的刺耳噪音!
他們找到破門的方法了!可能在用重武器撞擊,或者用利刃破壞門軸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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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時間猶豫了!
我看了一眼那具沉默的石棺,一咬牙,做出了決定!
必須回去取守心燈!這是唯一的希望!
我再次擰動鑰匙,打開了暗門,閃身而出,然后迅速將門關上。通道里依舊一片漆黑,但遠處石室方向,似乎有隱約的火光和人聲!
他們有人留在石室里了!
我屏住呼吸,如同暗夜中的貍貓,貼著潮濕的墻壁,小心翼翼地向著石室方向摸去。
越靠近石室,聲音越清晰。似乎有兩個殺手留在里面搜查。
“……這破燈有什么特別的?老大讓務必帶走。”
“別廢話,趕緊拿上走人!這鬼地方陰森森的……”
“媽的,這老太婆藏得夠深的……啊!”
一聲短促的驚呼和重物倒地的聲音突然響起!緊接著是另一個殺手驚恐的叫喊:“老三!你怎么了?!醒醒!”
然后,是死一般的寂靜。
怎么回事?!我心中一驚,停在拐角處,不敢再前進。
幾秒鐘后,一陣輕微而緩慢的腳步聲從石室里傳來。
不是殺手那種急促有力的步伐,而是……一種帶著某種奇異韻律的、仿佛夢游般的腳步聲。
一個身影,搖搖晃晃地從石室門口走了出來。是那個之前拿著守心燈的殺手!他手中正捧著那盞已經熄滅的守心燈,眼神空洞,臉上帶著一種詭異的、似笑非笑的表情,嘴里還喃喃自語著誰也聽不清的囈語。
他就這樣,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著,一步一步,向著通道的另一端、那扇被撞擊的暗門方向走去!完全無視了拐角處的我,也無視了石室里那個不知生死的同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