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時,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靠近。
蕭燼走了過來。他的玄色勁裝上沾染了些許塵土,氣息卻依舊沉凝如山。他先是看了一眼那穩定下來的星光鎖鏈虛影,然后目光復雜地落在我臉上。
那目光中,有審視,有探究,有對力量的評估,但似乎……還多了一絲難以解讀的、仿佛穿透了時光迷霧的深沉。
“你……想起來了。”他用的不是疑問句,而是陳述句。指的是前世祭壇的真相。
我迎著他的目光,沒有回避:“是。想起來了。我不是祭品,是守護者。你……也并非全然無情。”
蕭燼的瞳孔微微收縮,他沉默了片刻,俊美冷硬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,但按在劍柄上的手指,卻微不可察地收緊了一下。前世帝王那份被江山重壓所掩蓋的復雜心緒,似乎在這一刻與今生的他產生了微妙的重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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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過去之事,已矣。”最終,他避開了這個話題,恢復了慣常的冷靜與掌控姿態,“黑袍祭祀雖敗退,但并未徹底消亡。影族與‘墟’的威脅仍在。你體內的星核,以及你與這封印的聯系,依舊是關鍵。”
他的話語將我們拉回了現實的嚴峻局面。
“我明白。”我點了點頭,“我會繼續掌控這份力量,加固封印。”
蕭燼深深地看著我,那眼神仿佛在權衡著什么。良久,他開口道:“從今日起,你可自由出入靜思苑。皇室藏書,盡你翻閱。若有需要,可調動王府部分資源。但……”
他話鋒一轉,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:“你的行動,需在本王知曉之下。不得擅自接觸任何可能與影族、前朝余孽相關之人事物。你,依舊是大靖的子民,受本王節制。”
這是……有限度的自由與合作。比之前的軟禁好了太多,但依舊在他的掌控框架內。
我明白,這才是蕭燼。前世或許有愧疚與復雜,但今生的他,首先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,一切以社稷穩定和自身權柄為先。
“可以。”我沒有爭執,平靜地接受。在擁有足夠打破規則的力量之前,適當的妥協是必要的。而且,目前來看,我們的目標確實一致。
蕭燼似乎對我的順從感到一絲滿意,他目光轉向林逸:“林先生醫術通玄,凈化之力亦是不可或缺。日后還需先生多多費心,協助她穩固力量,應對威脅。”
林逸拱了拱手,淡然道:“分內之事。”
塵埃落定,危機暫解。
我們三人站在逐漸恢復清明的皇陵前,身影在星輝與漸散的暮色中拉長。跨越千年的糾葛似乎解開了一部分,但又以新的形式纏繞在一起。
前路依舊未知,黑袍祭祀背后的勢力、那深藏地底的“墟”之本體、以及我們三人之間這微妙而復雜的關系,都預示著未來的風波不會平息。
但至少此刻,我們贏得了一場重要的勝利,而我,也真正開始握住屬于自己的命運之弦。
我看著天邊浮現的第一顆星辰,感受著體內與之呼應的星核,心中一片寧靜與堅定。
這一世,我不再是等待被安排的“鑰匙”。
我是執棋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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