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方一定是在利用某種技術,將替身的記憶和認知與周晟鵬的記憶進行同步。
他不動聲色,命人順藤摸瓜,定位通話基站。
經過一番努力,他們終于鎖定了滇緬邊境一座隱秘的水電站。
夜幕降臨,滇緬邊境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。
行動前夜,昏黃的路燈將趙金標的身影拉得很長。
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,刻滿了歲月的痕跡,遞過來的信封泛著陳舊的黃色,仿佛塵封已久的秘密。
“這是我戰友臨終前托我保管的,”趙金標的聲音低沉沙啞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“說如果有一天林志邦再出現,就交給你。”
周影接過信封,指尖摩挲著粗糙的紙面。
打開,泛黃的紙頁上,陳阿水的字跡躍然紙上——“林志邦早在五年前就被組織清除,如今活躍的‘林志邦’,是經過全套面部重塑和聲帶模擬的替身,真身早已死亡。”
周影盯著信紙,眼神如寒星般閃爍。
片刻后,他忽然笑了,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:“原來他們也在用‘影子協議’。”
他將信紙捏成一團,轉身面向早已整裝待發的隊員,聲音冰冷而決絕:“準備雙隊出擊——一隊攻水電站,務必將那個‘原始主機’給我端了!另一隊……”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眾人,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意,“去會會那個‘死人’。”
引擎的轟鳴撕裂了夜的寧靜。
兩輛黑色越野車,如同兩頭擇人而噬的猛獸,咆哮著沖入雨幕之中。
一輛裹挾著肅殺之氣,直奔滇緬邊境而去,另一輛,則如同一柄利刃,刺向市郊一棟常年無人居住的老宅。
市郊老宅外,暴雨未歇。
周影緊了緊手中的槍,帶隊潛伏在對面廢棄車棚內。
暴雨如注,天地間仿佛拉起了一層厚重的灰色帷幕。
市郊的老宅在雨中顯得格外陰森,像是蟄伏在暗夜中的怪獸,等待著獵物的靠近。
廢棄車棚內,周影瞇起眼睛,透過紅外望遠鏡,將老宅的每一個細節都收入眼底。
屋內燈光昏黃,明明滅滅,像是風中殘燭,隨時可能熄滅。
窗簾偶爾會微微晃動一下,仿佛有無形的鬼手在撥弄。
最讓人心悸的,是廚房水槽那“滴答、滴答”的滴水聲,規律得如同垂死之人的心跳,在這寂靜的雨夜里,顯得格外刺耳。
“信號源確認了嗎?”周影壓低聲音,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迫。
身旁的鄭其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,神情冷靜而專注:“三小時前,‘舉報人’最后一次通話的基站定位就在這棟樓地下。而且……”他頓了頓,聲音變得更加低沉,“最近七天,每晚十一點零七分,這棟房子的電表讀數都會突增4.3度,像是某種設備定時啟動。”
周影的眼神更加銳利,如同寒夜里的星辰:“活人不會這么準時,只有機器才會。”
他不再猶豫,果斷下令:“一組,從下水道切入!二組,走閣樓!我壓后策應。”
行動指令簡潔明了,帶著一股雷厲風行的氣勢。
黑暗中,隊員們如同幽靈般散開,融入到無邊的雨夜之中。
破門而入的那一刻,周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然而,意料之中的激烈交火并沒有發生。
屋內空無一人,死寂得可怕,只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霉味。
客廳的陳設很簡單,甚至有些簡陋。
一臺老式錄像機擺放在中央,正不知疲倦地循環播放著一段模糊的影像。
畫面中,一個背影佝僂地坐在輪椅上,頭微微低垂,看不清面容。
他的手指不停地抽搐著,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輪椅的扶手,節奏單調而詭異。
趙金標突然湊上前來,目光死死地盯著屏幕,聲音低沉沙啞:“這……這是軍用摩斯碼!”
他迅速破譯著那段詭異的敲擊聲,片刻后,臉色變得煞白:“他在水電站!”
周影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屏幕上,但他的注意力卻不在那個模糊的背影上,而是落在了畫面邊緣一道不起眼的反光上。
他立刻示意鄭其安:“調高對比度!”
隨著對比度的提升,那道反光逐漸清晰起來。
那是一塊玻璃,而在玻璃的倒影中,赫然映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——七叔!
他正站在輪椅的背后,神情莫測,仿佛在操控著什么。
周影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,但他表面上卻不動聲色,只是淡淡地吩咐道:“封存整棟房屋內的所有電子設備,尤其是墻內埋設的線路走向,仔細檢查,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。”
與此同時,遠在滇緬邊境,另一支突擊隊也已經抵達了水電站外圍。
借助夜視鏡,他們可以清晰地看到,水電站四周布滿了偽裝成維修工的武裝人員。
他們的巡邏路線呈現出一種非對稱的交叉模式,顯然是經過特種訓練的精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