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那頭傳來肯定的答復。

放下手機，他望向路口。一輛早班公交車緩緩駛過，暫時遮擋了視線。

十分鐘后，公安辛來電。

“人已經控制住了。主機正在傳輸數據，我們及時截斷了信號。技術人員說，再晚三十秒，整個系統就會自動清空。”

“文件保住了嗎？”

“保住了。里面有大容量實驗數據，還有十幾封加密郵件。收件人地址尚未破解，但發送記錄顯示，全部指向境外同一個中轉服務器。”

“服務器歸屬地？”

“暫時無法確認，但跳轉路徑的第三個節點在東南亞某國。”

陳默沉默不語。

他知道那個地方。

那是王振國的老據點之一。

他輕聲說：“他根本沒打算死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王振國。”陳默握緊手機，“這封信不是遺書，是指令。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，提前布置好了撤離通道。只要這邊一亂，那邊就能順勢接手。”

公安辛在電話那頭沉默片刻，“你是說，寅某只是個接頭的？”

“不止是接頭。”陳默說，“他是備份。真正的計劃，現在才剛啟動。”

聽筒里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，“我們剛從寅某辦公室搜出一臺老式錄音機，里面有盤磁帶，標簽寫著‘教學資料’。”

“播放了嗎？”

“還沒有。技術組建議先做防爆檢查，擔心有隱患。”

陳默略作思索，“找一taidu立供電的老式錄音機，用電池播放，不接任何外部電源。”

“為什么？”

“因為他傳授機密的方式，從來不只是靠聲音。”

公安辛沒再追問，只回了一句“明白”便掛斷電話。

陳默將手機放在膝上，注視著窗外漸漸蘇醒的街道。一輛送奶車叮當著駛過，車輪碾過水洼，漾開圈圈漣漪。

他忽然想起什么，再次拿起手機接通技術組。

“調取寅某最近三個月的全部通話記錄，重點排查是否聯系過一個固定號碼，區號043結尾五個6。”

那邊疑惑：“這個號碼是？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陳默說，“只是記得有人用過它。”

掛斷電話后，他依然靠在座椅里，一動不動。

晨光透過車窗照進來，帶來些許暖意。

他的手指無意識地輕敲著方向盤。

一下，又一下。

節奏緩慢而穩定。

仿佛在等待著什么。

遠處十字路口，信號燈由紅轉綠。

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啟動，正朝著這個方向駛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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