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文斌是我們村唯一的文化人,是高中生!他懂得多!
他說得沒錯,我們村里的事,既要講人情,更要講國法!
大家都要聽聽文化人是怎么說的!”
他三兩語,就把林文斌捧到了一個極高的位置上,也把自己從剛才的尷尬境地里摘了出來。
陳大海也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站起來,
對啊!法律!我沒錯!是他們不孝!文斌是文化人,他一定能幫我!
他跑到林文斌身邊,指著陳凡,氣急敗壞地吼道:
“文斌,你跟他們說!跟這幫沒文化的人說說!
他逼他媽跟我離婚,這犯不犯法?他不養我這個親爹,這犯不犯法!”
林文斌扶了扶眼鏡,臉上露出一抹自得的微笑。
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。
他享受這種被眾人矚目,被當成權威的感覺。
一群泥腿子,還不是要聽我這個文化人的?
陳凡,你再橫又怎么樣?
他清了清嗓子,用一種教書先生的口吻,慢條斯理地說道:
“根據我們國家的《婚姻法》規定,離婚有兩種途徑。
一種是雙方自愿,去政府辦手續。
另一種,是一方不同意,可由有關部門進行調解或直接向人民法院提出離婚訴訟。”
“但是!”他加重了語氣,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“判決準予離婚的條件是夫妻感情確已破裂。
現在,陳大叔他并不同意離婚,那就說明他們夫妻的感情,并沒有完全破裂,還有調解的余地。
所以,翠蘭嬸單方面提出離婚,在法律上是不成立的!”
林文斌頓了頓,目光掃過全場,
看著村民們那一臉似懂非懂又帶著崇拜的表情,心里的虛榮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。
他繼續用那種教導的口吻說道:
“只要陳大叔一天不同意離婚,那他和翠蘭嬸在法律上,就依然是合法的夫妻關系。
長海爺剛才說的劃清界限,在人情上或許說得通,但在法律上是無效的!”
這番話一出,全場嘩然。
“原來是這樣啊!還有這個說法?”
“不愧是高中生,懂的就是多!說得頭頭是道!”
“這么說,只要陳大海不同意,張翠蘭就離不了婚?”
村民們的思想樸素,誰說得有道理,誰看著有文化,他們就信誰。
林長海說的是老理兒,他們聽得懂,也認。
但林文斌說的是王法,是白紙黑字的國家規定,那分量就更重了!
陳國棟更是大喜過望,他一拍桌子,用喇叭大聲宣布:
“大家聽到了嗎?文斌說得清清楚楚!
國家法律規定了,陳大海不同意,這個婚就不能離!
所以,張翠蘭還是陳家的媳婦,這個家就不能散!”
白秀蓮心里樂開了花,離不了!太好了!
只要離不了,張翠蘭就還是陳大海的老婆,陳凡賺的錢,就還是陳家的錢!
她立刻戲精附體,擦著眼淚,走到林長海面前,哽咽道:
“長海叔公,您聽到了吧?
不是我們不講理,是國家法律就這么規定的。
您老人家可不能為了幫親戚,就帶頭不遵守國家法律啊……”
她這話又毒又陰,直接把林長海架在了“藐視國法”的火上烤。
一時間,所有人的目光都變了。
剛剛還站在陳凡這邊的村民,此刻又動搖了。
陳大海、白秀蓮、陳國棟三人臉上都露出了勝利的笑容,得意地看向陳凡,仿佛在說:
小子,你再能打,再會收買人心又怎么樣?
在國家法律面前,你就是個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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