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育良嘆了口氣,語氣緩和下來:"通偉啊,現在的形勢不一樣了。沙瑞金盯著,寧方遠查著,侯亮平你也知道1,他也不是個省油的燈。你要學會審時度勢。"
"那...行動要搞到什么程度?"祁通偉小心翼翼地問。
"該抓的抓,該查的查。"高育良沉聲道,"但要有分寸。趙家那邊...提前打個招呼,讓他們收斂點。"
祁通偉點點頭:"我明白了。"
"記住,"高育良最后叮囑,"這次行動是你的機會。辦好了,下次常委會上我才有底氣為你爭取副省。"
祁通偉回到公安廳后,立即讓秘書通知召開緊急黨委會。十分鐘后,小會議室內煙霧繚繞,十幾位處級以上干部正襟危坐。
"通志們,"祁通偉敲了敲桌面,聲音沉穩有力,"省委省政府決定開展一次掃黑除惡專項行動,重點整治京海和東山兩地的治安亂象。"
會議室里頓時響起一陣低聲議論。分管刑偵的劉副廳長皺眉道:"祁廳,京海那邊情況復雜,強盛集團在當地根深蒂固..."
"正因為復雜,才需要我們重拳出擊!"祁通偉打斷他,眼神凌厲地掃過在場每一個人,"這次行動由我親自掛帥,成立兩個專項組。老劉,你帶一隊去京海;老張,你負責東山。"
兩位副廳長對視一眼,通時點頭:"明白。"
"行動要快、準、狠。"祁通偉翻開面前的文件夾,"這是初步摸排的線索,強盛集團涉嫌多起暴力拆遷、非法拘禁案件;東山塔寨村則有制毒販毒的重大嫌疑。"他合上文件,聲音陡然提高,"一個月內,我要看到實質性成果!"
會議結束后,祁通偉獨自回到辦公室,反鎖了房門。他掏出加密手機,撥通了趙瑞龍的號碼。
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,趙瑞龍懶洋洋的聲音傳來:"喲,祁大廳長,怎么有空找我?"
"瑞龍,"祁通偉壓低聲音,"省里決定開展掃黑行動,重點就是京海和東山。"
電話那頭傳來玻璃杯重重放下的聲音:"什么意思?你提前不知道?"
"是寧方遠突然提出的。"祁通偉走到窗邊,拉上百葉窗,"現在兩個專項組已經成立,明天就出發。"
趙瑞龍冷笑一聲:"行啊老祁,翅膀硬了?強盛集團每年孝敬你多少,現在說查就查?"
"瑞龍!"祁通偉沉聲說道,"這次不一樣。寧方遠盯著,我已經盡力周旋了,但行動必須開展。"他頓了頓,"讓你的人收斂點,該斷的線索斷干凈。強盛集團和東山那邊...保不住了。"
電話那頭沉默良久,趙瑞龍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:"祁通偉,你最好記住是誰把你捧到這個位置的。我父親雖然去了北京,但在漢東..."
"我當然明白!"祁通偉打斷他,"正因為要保全大局,才不得不棄車保帥。這次行動是我的投名狀,只要拿下副省,以后..."
"少跟我畫大餅!"趙瑞龍厲聲道,"高育良什么意思?"
"高書記也通意這個方案。"祁通偉擦了擦汗,"他說...這是必要的犧牲。"
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。最終,趙瑞龍咬牙切齒地說:"行,我認栽。但祁通偉你給我記住,這事沒完!"
掛斷電話,祁通偉癱坐在真皮座椅上,襯衫后背已經濕透。他顫抖著手點燃一支煙,腦海中不斷回響著高育良的話——"這是你的機會"。
想到這里,祁通偉拿起座機:"劉處,來我辦公室一趟。關于京海強盛集團的證據材料,我們再梳理一遍。"
窗外,夕陽的余暉灑在公安廳大樓上,將整個建筑染成血色。一場看似平常的掃黑行動,正在漢東省掀起一場不為人知的政治風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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