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場一片混亂。救護車的呼叫已經發出。干警們小心翼翼地將昏迷的趙東來從車里抬出來,平放在相對安全的路邊。有人拿來急救毯給他蓋上,檢查他的脈搏和呼吸。
大約過了三四分鐘,趙東來在眾人焦急的呼喚和按壓人中的刺激下,呻吟了一聲,緩緩睜開了眼睛。視線最初有些模糊,劇烈的疼痛從左側胸肋處傳來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痛,左臂也活動受限。他試著動了一下,立刻疼得倒吸一口涼氣。
“趙局!您醒了!感覺怎么樣?”旁邊的干警連忙詢問。
趙東來沒有立刻回答,他集中精神,默默感受著自已的傷勢。胸口鈍痛,呼吸受限,可能是肋骨骨裂甚至骨折。左肩和手臂疼痛,但似乎沒有脫臼或嚴重骨折。頭部除了撞擊的眩暈和額頭的皮外傷,沒有更嚴重的跡象。他在心里快速評估:傷得不輕,足以讓他“合理”地退出今晚的行動核心,但又不會危及生命或留下嚴重后遺癥,更不會引人懷疑是故意為之——疲勞駕駛的意外撞擊,造成這樣的傷勢,再“合理”不過。
“老周找的人……下手還真有分寸。”趙東來忍著痛,暗自思忖,甚至對那個素未謀面的肇事者生出一絲難以喻的“感激”。這苦肉計,是他自已選的,但執行得如此到位,確實省了他后續很多麻煩。
“我……沒事……”他聲音有些沙啞,努力想坐起來,但肋部的劇痛讓他放棄了,“可能是……斷了幾根骨頭……問題不大。”他看向被民警控制著的那個肇事司機,“他……怎么樣了?”
“趙局,他就是疲勞駕駛,自已都承認了,愿意承擔全部責任。”負責看管的民警匯報。
趙東來被扶著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,看向那個低著頭、一臉惶恐的男人。男人接觸到他的目光,更加緊張,連連鞠躬:“領導,對不起!真對不起!我認罰,該賠多少我賠!我全責!”
趙東來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和眼神,除了恐懼和認命,看不到任何其他異常。這要么是個演技極高的亡命徒,要么就是個被利用而不自知的“棋子”。無論哪種,現在都不重要了。
“嗯,態度還行。”趙東來微微點了點頭,對旁邊的干警說,“別這么押著他了,他跑不了。等會兒救護車來了,讓他也跟著一起去醫院,配合處理。該走保險走保險,該處罰處罰。”
他這番“大度”的處理,在旁人看來是局長心胸開闊,不愿在受傷時為難一個“無心之失”的肇事者。只有趙東來自已知道,這是在確保這個關鍵“演員”不會在現場因壓力或其他原因說出不該說的話,把他“護送”到相對可控的醫院環境,后面再想辦法妥善處理。
這時,遠處已經傳來了救護車急促的鳴笛聲。現場負責指揮的副局長湊過來,眉頭緊鎖:“趙局,您這傷……君悅酒店那邊,李書記還在等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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