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孫歡聞，心里一動。

心中正在思量，公孫歡突然感覺膝蓋一痛，一個踉蹌跪了出去。

見眾人看向她，公孫歡臉色一白，一瞬間轉了幾個念頭，然后下定了決心。

只一瞬眼淚便涌上眼眶，她磕頭道：“望娘娘和二皇子恕罪，那日被二皇子救上來的人是民女。”

眾人聞皆驚訝地看過來。

二皇子臉色陰沉，冷道：“二小姐，話要想好了再說。”

公孫歡眼淚一滴滴落下，甚為可憐道：“那身衣服是姐姐贈與民女的。那日蒙二皇子相救之后，民女并不知道是二皇子。民女與人肌膚有親，內心惶惶不安，故不敢與人訴說。”

她不過十五歲，許多見她這般可憐的模樣，心里又不免同情。

“剛剛還那般指責自己姐姐，這會兒裝什么可憐？”也有人低聲嘀咕，心里敞亮。

公孫歡的臨時反水讓二皇子十分被動，皇后臉色有些難看。。

旁邊的長樂公主正是二皇子的親妹妹，她嗤笑道：“倒不知什么人都來敢攀扯。公孫歡！以你的身份，還敢肖想皇子側妃之位，作夢！”

公孫歡低下頭，手緊緊地攥住自己的裙子。

見妹妹出頭，二皇子也趕緊道：“母后，我一直以為救的是國公府的大小姐，早已把她當作自己人看待。這臨時換人我如何能接受？若能娶了大小姐，二小姐便可一同滕嫁入府。”

他的要挾很清楚，若不一起嫁，那么便不會娶公孫歡。

公孫歡臉色一白，低下頭遮住自己的窘迫和恨意。

好大的臉！還買一送一捆綁銷售？尹玖茉差點沒氣笑。

此時卻容不得她出頭，只得把心頭各種念頭按捺在心底，繼續看眾人如何行事。

祈玉朗聲道：“臣，祈玉，求娶公孫蕓為正妻。白首不相離，絕不相負。”

二皇子恨恨地看了他一眼，也拱手道：“兒臣也求母后賜婚公孫蕓為兒臣側妃！”

左相夫人氣得臉色鐵青，恨不得上前給自己兒子幾巴掌。

皇后臉色陰晴不定，冷聲道：“成何體統！祈玉，還不給本宮退下！”

她眼神掃過底下眾人道：“是本宮平日里太仁慈的緣故，本宮既已經開口，怎可朝夕令改！”

皇后正要一錘定音，就在這時候，從旁邊傳來一聲呼喊：“圣上駕到！”

一陣陣呼喊傳了過來，眾人皆朝聲音來處跪下，道：“恭迎圣安！”

跪下一會兒，一個威嚴的聲音道：“平身。”

眾人起身，本不得直視圣顏，尹玖茉久不見動靜，便悄悄抬起頭看了一眼。

這一眼就讓她吃了一驚，這人不正是那日在書院里聽她與工部尚書說話的那位嗎？

長得溫文爾雅，總是笑瞇瞇的，竟然是皇帝？

這時從背后有人輕敲了一下她的頭，尹玖茉吃痛看去，卻是黎懋瀾。

黎懋瀾面色無奈地示意她不要亂動，尹玖茉才趕緊低下頭。

不一會兒，便聽到皇上笑著道：“大老遠就瞧見這邊熱鬧得很，發生何事？”

這時底下眾人才慢慢抬起頭來。

皇后溫順笑道：“原不是什么大事，不過是小年輕求賜婚求到臣妾頭上來了。這會兒正要成全二人呢。”

皇上撫須看向底下的少男少女，會意地點頭笑道：“正是知慕少艾的年紀，既是少年人的真心，成全便也是一件美事。”

“正是，”皇后眉目舒展嘴角輕揚，“那臣妾便作主了？”

尹玖茉等人心里一沉。

見皇上輕頷首，皇后便轉頭下令：“公孫蕓秀外慧中，知書達禮……”

“公孫蕓？”皇上打斷皇后的話，和煦地說道，“可是朕那表侄孫女？”

底下眾人聞變了臉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