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懷看向那個正奮筆疾書的年輕書生。
“你最辛苦,你要負責把這五百人的底細都摸清楚,今天肯定有人沒說實話,誰會木工,誰會算賬,誰以前當過兵,把這些人都篩出來,別讓他們混在苦力堆里浪費了。”
“另外”顧懷頓了頓,聲音低沉了一些,“你要在流民里安插幾只‘眼睛’。”
“眼睛?”
“對,我要知道他們在聊什么,在想什么,有沒有人在煽動鬧事,有沒有什么探子混進來,”顧懷的眼神在燈火下顯得有些陰沉,“人心隔肚皮,我不信他們會永遠感恩戴德,只有清楚地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,我才睡得著。”
屋子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。
每個人都從顧懷的話語里,聽出了一種感覺。
他身上那種冷漠甚至冷酷的理性味道,越來越重了。
“少爺”福伯忍不住開口,“你該休息休息了,自從咱們惹上那劉全,這些天你一直沒睡好過,好不容易熬過來了,眼下又”
顧懷放下筆,看著紙上那張密密麻麻的莊園規劃圖。
“沒事,”他說,“我已經越來越習慣了。”
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