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群赤著上身的工匠,正如螞蟻般附著在上面,喊著號子,將巨大的木軸吊裝上去。
而在河灘上,更是熱鬧非凡。
數百名衣衫襤褸的流民,正揮舞著鋤頭,熱火朝天地挖掘著。
若是尋常的勞役,這些人早就該累得像死狗一樣,或者麻木地偷懶。
可這里不一樣。
文士驚訝地發現,這些人的動作很快,很有序,甚至帶著一種莫名的亢奮。
他看見一個瘦骨嶙峋的漢子,扛著一根沉重的圓木,脖子上青筋暴起,每走一步都在泥地上踩出一個深深的腳印,但他臉上居然帶著笑!
他看見一個個方方正正的坑池已經初具雛形,從高處看去,層層疊疊,錯落有致。
引水渠連接著每一個池子,雖然包括地面和池子都是干涸的泥土色,看上去有些不好看,但那股子規劃整齊的氣勢,絕非鄉野村夫能做出來的。
“一、二、三!起!”
號子聲此起彼伏,伴隨著遠處飄來的炊煙,那里面似乎夾雜著
肉香?
鐵牛的鼻子抽動了兩下,接連數天趕路的饞蟲被勾動了,喉結猛地滾動了一下。
“直娘賊這莊子,還挺氣派,”鐵牛瞪大了眼睛,手里提著的板斧都忘了放下,“那是啥玩意兒?那么大的輪子,轉起來能碾死多少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