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婉站在人群外,踮起腳尖,看著那個背影,不知道為什么,她心里竟隱隱有些期待。
顧懷提筆,手腕懸空。
他沒有絲毫的猶豫,落筆如刀,筆走龍蛇。
但他寫的不是詩。
甚至連字體,都不是士大夫們推崇的行書草書,而是最工整、最刻板、最充滿了銅臭味的—
賬房體!
也就是記賬用的字!
第一行字落下:
“今日江陵西市價。”
眾人一愣,這是什么開頭?這不是詩啊!
顧懷根本不理會周圍的詫異,筆鋒未停,墨汁淋漓:
“上等女兒紅,一壇,紋銀五兩。”
“紅袖招頭牌,一笑,紋銀十兩。”
“陳記糧行米,一斗,紋銀三兩。”
寫到這里,周圍的竊竊私語聲已經有些大了。
“這這是什么東西?這是詩嗎?”
“俗不可耐!簡直是有辱斯文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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