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楊兄,你要記住,這幾百人,和護莊隊不一樣。”
“護莊隊的人,大部分都是最早跟著我們的,有家有口,他們的根在莊子里,所以他們是為了保衛家園而戰,他們的忠誠度是最高的,是我們可以把后背交給他們的人。”
顧懷的聲音很輕,很冷:“但團練不一樣。”
“這四百人,大多是光棍,身強力壯,好勇斗狠,其中甚至有地痞流氓,亡命之徒。”
“他們不需要有多愛這個莊子,他們只需要知道,聽命令,就有肉吃,有銀子拿;不聽話,或者敢反叛,就會死。”
“把他們放在莊外,第一,是為了御敵于外,一旦有變,他們是第一道防線;第二,也是為了防備他們。”
“而且”顧懷頓了頓,“這種區別對待,也能激起他們的渴望。”
“渴望?”
“對,渴望成為‘自己人’。”顧懷笑道,“告訴他們,只要表現好,立了功,或者在莊子里娶了媳婦安了家,就有機會通過考核,進入護莊隊,住進莊子里,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。”
楊震聽完,微不可見地嘆了一聲。
他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書生,心中再次涌起那種熟悉的敬畏感。
玩弄人心,還是顧懷在行。
這一套手段,比軍中那些只會打罵的將領高明了不知多少倍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楊震重重點頭。
就在這時,莊園大門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。
一輛馬車在暮色中疾馳而來,馬車還未停穩,車簾就被猛地掀開。
沈明遠跳了下來。
他看起來比前幾日更加消瘦了,眼窩深陷,滿臉胡茬,身上的錦袍也變得皺皺巴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