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離開百貨大樓時,溫迎可謂是收獲頗豐。
她手里拎著好幾個袋子,里面裝滿了最新款的連衣裙、時髦的高跟鞋,還有成套的進口化妝品和護膚品。
反正有周母掏錢,她一點也沒客氣,專挑最好的、最貴的拿,甚至還給小寶挑了兩個價格不菲的進口電動玩具,把小寶樂得在劉媽懷里直蹦跶。
與溫迎的“大手大腳”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蘇婉清。
盡管周母一再勸說,讓她多選幾件,甚至主動拿起幾件質地很好的衣服要給她買,蘇婉清卻始終紅著臉,各種推脫婉拒,嘴里不停說著“太破費了”、“真的不用了”、“有一件就夠了”。
周母看她實在堅持,又念及她之前的窘迫,好說歹說,最終才強硬地給她買了兩身款式大方的成衣。
今天的晚飯格外豐盛,勤務兵下午送來了幾簍鮮活肥美的大閘蟹。
蘇婉清見了,立刻自告奮勇去廚房幫忙,說自己從小在海邊長大,處理這些蟹蝦最拿手。
等周玉徵和周父下班回來時,香氣撲鼻的清蒸大閘蟹正好被端上桌。
溫迎看著那比自己手掌還大的螃蟹,饞得眼睛都直了,一開飯就毫不客氣地拿起一只,迫不及待地開始扒拉。
周母在一旁笑著對周父和周玉徵夸贊:“今天這蟹多虧了婉清,都是她收拾她蒸的,手腳可利落了。”
周父聞,也對著蘇婉清和藹地點點頭:“蘇姑娘辛苦了,真是能干。”
蘇婉清羞澀地笑了笑,目光卻瞥向正在跟蟹殼艱難斗爭的溫迎。
只見溫迎吃得眉開眼笑,但動作著實有些笨拙,蟹黃蟹肉沾得滿手都是,吃得頗為費勁。
她又悄悄看了一眼旁邊的周玉徵,他正姿態優雅地吃著眼前的菜,動作不緊不慢。
蘇婉清心念一動,將自己剛細心拆好的一小碟飽滿蟹肉,自然地遞到了周玉徵面前,聲音溫柔:“玉徵哥,給你,這是剛剝好的。”
溫迎正啃著蟹腿,一抬眼就看到這“獻殷勤”的一幕,頓時一個眼刀就飛了過去,死死瞪著周玉徵。
這狗男人要是敢接,他就死定了!
周玉徵正要去夾菜的手頓在半空,敏銳地接收到身旁那道幾乎要把他戳穿的視線,他下意識地就將那碟蟹肉輕輕推了回去。
“謝謝,不過不用了。醫生說我舊傷未愈,螃蟹性寒,建議少吃。”
蘇婉清遞出的手僵在半空,臉上閃過一絲難堪,她瞥見溫迎那毫不掩飾的不滿神色,立刻滿是歉意地看向溫迎。
“對不起啊溫迎姐,你別誤會。之前玉徵哥受傷行動不便的時候,我照顧他習慣了,一時沒改過來。”
這話聽起來是在道歉,實則句句都在提醒溫迎她和周玉徵有過一段“親密無間”的獨處時光。
溫迎頓時覺得嘴里的蟹肉都不香了。
她放下手里的蟹殼,直接將一只最肥的大閘蟹拿起來,放進了周玉徵面前的空碗里,臉上擠出一個假笑:“沒關系~婉清妹妹也是好心。不過呢,你玉徵哥以前也是這么照顧我的,他剝蟹的技術可好了。”
說罷,她揚起下巴,用眼神示意周玉徵,“老公,幫我拆一下嘛,這殼好硬,我手疼。”
周玉徵看著溫迎那撅著小嘴,一副“你惹我不高興了必須補償我”的嬌蠻模樣,仿佛他剛才要是接了那碟蟹肉就是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。
他沉默地看了看碗里的螃蟹,又看了看眼巴巴等著他伺候的“妻子”,認命般地嘆了口氣,起身去仔細洗干凈-->>手,然后坐回來,任勞任怨地開始給溫迎拆螃蟹。
周父和周母看著兒子那副熟練剝蟹、然后將剔好的雪白蟹肉一點點放到溫迎碟子里的樣子,面面相覷,大氣都不敢喘。
劉媽和周伯更是有眼色,趕緊抱著啃米糕的小寶,端著他的小碗,悄無聲息地遠離了這張彌漫著無形硝煙的餐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