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誤會了。并非是二公子請我去,是我那丫鬟做事不當心,竟將沒熟的豆角給我吃了,害我中了毒,險些喪命。”沈鶯無奈的撇了一下嘴,才繼續道,“本來白日里已退了燒,誰知大半夜又發作起來,那丫鬟喊我不醒,以為我出了事,心下驚恐去外頭尋人,正巧就撞見了回府的二公子。”
“哦……”幾句話聽下來,寒霜心下也有了數,“是湊巧撞見了。”
沈鶯這才“哎”了一聲,重重點頭道:“是湊巧,二公子見我神志不清,才特意去尋了太醫來。至于……去了二公子的院子,當是二公子好心,覺得我這院子太過陰冷了些。”
可到底,還是去了慎獨堂啊!這句話,寒霜未曾問出口,但沈鶯見她的神情,也能猜到一二。
知道寒霜心中還有疑慮,沈鶯也就借此機會,請求了一句:“本想過幾日等身子好了,再去看看太夫人,與她辭別才是。如今既然姐姐來了,我也就麻煩姐姐幫我帶個話。沈鶯已在京城租下了一間宅子,地方不大,但東西倒是一應俱全。只是這兩日病了,才拖延了些時間。”
“租了宅子?何時租的?”寒霜急急一問,這魏太夫人是讓她來打探打探,可能全了二公子的心思,如今這話一聽,當真是要出府去了,她不免有些情急。
沈鶯伸出了手來,腕上墜著兩個玉鐲,襯得玉臂雪白稚嫩,叫人移不開眼,“原是想托著太夫人幫我尋個宅子,只是那日與徐公子出門正巧遇見了一座不錯的宅子,順道看了看,也就租下來了。”
這話說得巧妙,沈鶯并沒有透露是她特意拜托徐滿霖幫忙,而是無意間尋得了,這也不算抹了魏太夫人的面子。
寒霜見她說得頭頭是道,想必眼前的女子早有籌劃,怕是她怎么勸說,也無用了。可到底是相識一場,若是要走,總歸是要與魏太夫人親自說一聲。
“沈姑娘既然已安排妥當,那我自不必多說些什么了。這兩日太夫人身子也好些了,姑娘得空可去看看,屆時再辭別就是了。”寒霜左右看了一眼屋內,原本放在角落的箱籠已被移到了床邊上去,想來是已經收拾東西了。
沈鶯順著寒霜的視線看過去,并未解釋什么,她本就是打算走的,早走晚走,都是個走。想了想,沈鶯轉身去了箱子旁邊,從中拿出一件新織出的圍脖來,“前些日子剛做好,本想親自給太夫人送去,奈何誤了時間,姐姐既來了,還請幫我送給太夫人。”
論起來,這府中親手給魏太夫人做東西的,還真是不少,但能似沈鶯這般貼心,事事都念著魏太夫人的人,那是沒幾個。
寒霜接過了圍脖,是上好的棉線,色澤亮麗,摸在手中輕柔細膩,瞬間就暖了許多。但……寒霜抬眸,不禁嘆了口氣道:“只是可惜,二公子的一片癡情了。”
那日魏晉禮來,突然朝著魏太夫人一跪,聲音之大,將寒霜都嚇了一跳。原以為是什么大事,不成想只是為了一個女子。
奈何,郎有情,妾無意。
“二公子豐神偉貌,往后定能尋得佳人。”沈鶯笑著回了一句,似乎完全不在意魏晉禮的選擇。
所謂癡情,最終也不過是男子的自以為是罷了。
沈鶯至今,也有些不解,難道魏晉禮還真能娶她為妻?盡管那日魏太夫人與她說了一次,可落到沈鶯的耳中,她多半是不太相信的。
興許是隨口一說,又興許是頭腦一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