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些事有皇上管呢,娘娘還是先喝碗粥,別把腸胃熬壞了。”
這時,茯苓恰好端著山藥粥進來。
“你這丫頭!”
杜若見這丫頭一副不憤的模樣,笑點了一下。
沈珞也笑了,苓兒這丫頭如今是她每吃一次避子藥就氣鼓鼓的,生怕她糟蹋了身子去。
不過她也確實不怎么擔心,曹太后并不是什么厲害人物,最多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為曹家人哭訴。
說來她也從未見過這樣的母親,一心只有娘家人,竟將親生的兒子完全撇在一旁。
話說兩頭,慈安宮的情形卻不如沈珞預料的樂觀。
“如何?”
楚九昭坐在正殿的椅子上,面目冷沉。
“太后這是突知噩耗驚厥了過去,怕是不太好。”
御醫瑟縮地跪在地上。
“能醒來嗎?”
楚九昭聲音平靜。
“臣可以施金針試試?”
曹太后上了年歲,用金針算是險治,但帝王冷沉威壓下,御醫不敢用往常的溫吞之語搪塞。
楚九昭沉眸不語,手指在幾上點了兩下。
御醫不知何意,依舊跪在地上,只是額間冒出冷汗。
“還不快進去為太后施針。”
還是侍立在椅子后邊的何進輕斥了一聲。
“皇上放心,太后吉人天相,不會有事。”
御醫進去后,何進試探著安慰了一句。
主子是不喜太后和曹家作風,但畢竟是親生的母子,若真出了事,主子心里必定不會好受。
楚九昭連眉目都沒動一下。
何進暗自嘆了口氣,誰能想到這壽昌伯如此不濟事,不過是在昭獄待了兩月,也沒動刑,竟生生把自己嚇死了。
壽昌伯死不足惜,但太后若是出事,前朝那些文官必然不肯罷休。
幸虧主子這次親征北漠積累了浩蕩君威,不然那些文官同氣連枝,這朝堂又要動蕩了。
“皇后娘娘來了。”
守門內侍進來稟報。
楚九昭沒有語,只是望著內殿的動靜。
“請娘娘進來。”
何進吩咐了一聲。
“臣妾給皇上請安。”
周氏進來的時候臉上還有些冷,但走到楚九昭跟前就只剩怯弱害怕。
楚九昭不耐地抬手。
“母后身子不適,臣妾……臣妾心中擔憂,便想著過來看看。”
周氏還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,連話都說得支支吾吾。
“皇后娘娘既來了,那就替皇上去里邊看著御醫為太后診治。”
何進見主子神色不耐,忙恭敬開口,心底卻是對太后更加不滿了。
這中宮之主本該身具母儀天下的氣質,但太后當年為了讓曹氏女獨霸后宮,特意為皇上選了這性子懦弱的周氏,別說母儀天下,連尋常當家主母的款都沒有。
“臣妾遵命……可是……”
周氏對著楚九昭福了福身卻還是愣在眼前欲又止。
“皇后還有何事?”
楚九昭不耐地皺眉。
“臣妾……臣妾聽說靖太妃身子不適,翠微軒那地陰冷,不利于養病,臣妾想將太妃接入坤寧宮照顧。”
周氏面上好似突然間有了勇氣。
“主子,非是奴才慢待太妃,而是太妃之前住在坤寧宮時,為了拉攏那些禁軍,竟逼迫那些宮女服侍軍士。”
“那些宮女無端被壞了清白,心懷怨恨,奴才也怕他們傷了太妃,這才將太妃挪到了別處靜養。”
何進先是暗罵了一聲,而后才陪著小心解釋道。
坤寧宮的事是沈珞無意透露給他的,當時在甘州府衙反算計宋晴也是用了這些宮人的手。
周氏面上露出怒意,但又不敢表現,只是目光期待地看著楚九昭。
“這些小事不必告知朕。”
楚九昭嗓音薄涼,神色間對宋晴的行為并無反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