項目攻堅期,溫允瓷和裴硯深都是連軸轉的工作狂,探望溫奶奶的計劃一推再推。
終于,項目成功交付,兩人難得同時空出了一周假期。
出發前一晚,溫允瓷看著正在收拾簡易行李的裴硯深,心里打起了鼓。
那地方,跟京城的繁華完全是兩個世界。
“裴硯深,”溫允瓷語氣猶豫,“要不……還是算了吧?”
裴硯深抬眸,不解道,“為什么算了?”
“因為去那里……先要坐飛機,然后轉長途大巴,再換乘公交車,最后可能還得坐三輪車,再走一段小路。”溫允瓷掰著手指頭數。
她越說越覺得,這行程對裴硯深這種出門就是邁巴赫,腳下踩著紅色地毯的人來說。
簡直是種折磨。
裴硯深安靜聽完,只問,“你以前回去,也是這么走的?”
“嗯。”溫允瓷點頭,“習慣了。”
他垂眸看她,“你能習慣的,我也可以。”
“不用擔心我,我想去。”
他想去看看她長大的地方。
見裴硯深態度堅決,她笑了笑,“那好吧,明天一早出發。”
路程果然如溫允瓷所料,一路輾轉。
飛機落地省城,轉乘氣味混雜的長途大巴,顛簸了兩個小時到達縣城。
再換乘縣城公交車時,車里擠滿了人。
裴硯深穿著淺灰色襯衫外搭深色大衣,那身高和輪廓深邃的俊朗面容,與周圍格格不入,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。
他微微蹙眉,護著溫允瓷,避免她被擁擠的人群碰到。
最后一段路,他們攔了一輛拉客的電動三輪車。
三輪車啟動,“突突突”的噪音巨大,車身隨著坑洼路面搖晃。
終于到了村口。
前幾天剛下過雨,土路泥濘不堪。
溫允瓷跳下車,深吸了一口山里清新的空氣,轉身看向裴硯深。
他正從車上下來,內搭的襯衫起了褶皺,皮鞋上沾了泥點,比起平日的精英形象,難得有幾分狼狽。
可即便如此,他站在青山綠水的背景下,還是有種鶴立雞群的矜貴。
“還好嗎?”溫允瓷遞過一張濕巾。
裴硯深接過,擦了擦手,“沒事。”
兩人并肩往村里走,立刻吸引了在村頭大樹下閑聊的幾個婦人的注意。
“喲,那不是溫家那個丫頭嗎?聽說在京城賺大錢嘞!”
“是啊,打扮得可真洋氣。”
“她旁邊那男的是誰?瞧著可真氣派!”
“還能是誰?你看那穿的戴的,肯定是她在城里傍上的唄!去年不也帶回來一個?”
“啊?去年一個,今年又換一個?”
“她在外面干啥工作的?這么來錢?”
“長得漂亮就是本錢,大城市放得開點,來錢快得很!你看那男的,一看就是有錢的主……”
隱隱約約的議論聲隨風飄來。
溫允瓷感覺到身側的裴硯深周身氣壓低了幾分,寒意隱現。
她輕輕拉了拉他的手,低聲道,“沒事,鄉下就是這樣,閑話多,不用管他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