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裴家水很深……”
裴硯深垂下眼眸,濃密的睫毛掩蓋了眼底深處的澀意。
她在咨詢離婚的事?
所以這幾天趁他不在,她就咨詢律師,為離開他做準備?
他以為,他們之間已經在慢慢靠近。
他小心試探著,以為在她密不透風的心墻上,撬開了一絲縫隙。
結果,都是他的一廂情愿。
門內的通話聲已經停了,裴硯深也準備轉身離開。
可房門突然被拉開。
溫允瓷穿著柔軟的絲質睡裙,裙擺堪堪遮到大腿,露出一截白皙筆直的長腿。
“裴硯深?”她看到他,眼睛睜大,“你回來了?!
溫允瓷沒察覺他的異樣,上前一步,友好的抱了一下,“你這幾天不在,我還有點不習慣。”
這個擁抱一觸即分,溫熱柔軟,還帶著淡淡沐浴露的香氣。
裴硯深回味著。
心臟像是坐了一場過山車,從谷底飆向云端。
“嗯。”裴硯深聲音低啞,“事情處理完,就提前回來了。”
他假裝不經意地問,“這么晚了,還在忙?”
“和朋友通了個電話。”溫允瓷說。
他隨口一提,“聊這么久,是有什么棘手的事?”
“一點私事。”她輕描淡寫。
他沉默片刻,終是開口,“我上來時,在門口聽到了一些聲音。”
“好像提到了離婚。”
他看著她的眼睛,想得到某個確切的答案,“你的朋友是遇到麻煩了嗎?”
溫允瓷笑了。
裴硯深從不多管閑事,卻偏偏拐彎抹角提到離婚,又借她朋友來遮掩。
她猜到了。
溫允瓷故意板起臉,雙手環胸,歪頭看著他,“裴硯深,你剛才在門口站多久了?”
裴硯深喉結滾動,“剛到。”
“是嗎?”溫允瓷往前走了一步,逼近他,“你不會是聽到離婚兩個字,就忍不住胡思亂想了吧?”
裴硯深抿緊了唇,沒說話。
他默認了。
溫允瓷忍不住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。
她伸手,戳了戳他緊繃的手臂肌肉,調侃道,“平時運籌帷幄,沉著冷靜的裴硯深去哪了?”
“怎么在這種事,腦子轉得比裴憬還歪?”
裴硯深抓住她作亂的手指,握在掌心,“所以,不是你想要離婚?”
他低著頭看她,發絲微亂,神情像極了被雨淋濕,可憐巴巴望著她的大型犬。
溫允瓷心里軟了一下。
“當然不是!”
她解釋道,“是我閨蜜,她是個律師,在幫我同事處理離婚案子。”
“裴硯深,”她語氣認真了些,“協議簽了三年,就是三年。”
“我不會毀約,更不是而無信的人。”
“我目前,也還沒有離婚的想法。”
裴硯深輕聲道,“是我誤會了。”
是他太害怕失去了。
聽到一點風吹草動,就亂了方寸。
“知道是誤會就好。”溫允瓷笑著想抽回手,“飛機飛了那么久,你不累嗎?快去洗洗睡……”
話沒說完,他手上用力,將她往前帶了一步。
身體距離縮短。
裴硯深眸色深沉,眼底是未加掩飾的渴望,是乞求索要的意思。
“溫允瓷,”他低聲喚她,“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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