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會這樣?方才還好好的……”
    “別說了,你剛才沒聽到嗎?”
    “皇貴妃娘娘……”婉妃蹙著眉,“這……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    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直指自己的指控,水仙臉上適時地露出了驚愕。
    但她身形挺拔如青竹,并未因這混亂的場面而有絲毫慌亂,眼神反而愈發沉靜銳利。
    “安靜!”
    她聲音不高,此時此刻卻帶著皇貴妃的權威,瞬間壓下了翠紫的哭嚎和妃嬪們的竊竊私語。
    她目光冷冽地掃過在場眾人,厲聲下令。
    “聽露,立刻封鎖御花園此處,所有人等,不得擅自離開!銀珠,你速去乾清宮,稟報皇上,并傳裴濟川裴太醫即刻前來!要快!”
    她的鎮定自若,與林貴人與翠紫的慌亂哭喊,與其他妃嬪的驚疑不定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。
    林貴人心中不免覺得有些不妙,可她又覺得自己的準備毫無破綻。
    她沒看到的是,伶俐的翠紫察覺到了什么,驚疑不定地看向水仙。
    可,一切都晚了。
    不過一盞茶的功夫,昭衡帝來到了御花園。
    緊隨其后的,是即使“抱病”但因宮中發生這般大事,還是趕來的皇后。
    “參見皇上!參見皇后娘娘!”
    眾人慌忙跪拜。
    昭衡帝看都未看旁人,目光第一時間鎖定在場中卓然而立的水仙身上,見她安然無恙,緊繃的下頜線條才微微松弛。
    但看到地上蜷縮呻吟、裙擺染血的林貴人時,冷怒再次升騰。
    “怎么回事?!”
    “皇上!皇上要為妾身做主啊!”
    林貴人見到昭衡帝,如同見到了救星,哭得梨花帶雨,氣息奄奄地指控。
    “妾身……妾身方才正與皇貴妃娘娘說話不知怎的,突然腹痛如絞……妾身離宮前只用了些皇貴妃賞賜的點心”
    “皇貴妃娘娘,您為何要如此狠心,害了妾身的孩兒……”
    她泣不成聲,甚至投入地用手攥拳捶著地面的青磚。
    翠紫雖然見水仙過分淡定,心中察覺到些不對。
    可見到皇上,她還是暫時將不妙壓了下去,稟告道:
    “皇上明鑒!奴婢確實能作證,我家小主離宮前胃口不好,只用了些糕點!”
    早已候在一旁的徐太醫連忙上前,他比皇上與皇上早些時候來,已經給林貴人診過脈了。
    “皇上,皇后娘娘,微臣方才已為林貴人初步診視,貴人脈象驟亂,見紅不止,乃是……乃是中了陰寒猛烈之物,沖擊胎元所致啊!”
    皇后適時的嘆息一聲,語氣沉痛又帶著身為皇后的公正態度。
    “皇上,事已至此,龍胎……也保不住了。”
    “如今證據似乎指向皇貴妃,為了避嫌,不若先請皇貴妃回宮靜思,待查明……”
    “皇后娘娘!”
    水仙突然開口,打斷了皇后的話。
    她上前一步,對著昭衡帝鄭重行禮,“皇上,臣妾確有證據,證明林貴人此胎有異,且今日之事,純屬構陷!請皇上容臣妾稟明!”
    昭衡帝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與剛才對待皇后的疏冷不同,他立刻回應道:
    “講!”
    “謝皇上。”
    水仙直起身,首先看向被銀珠帶過來的裴濟川,“裴太醫,將你所知道的,如實稟告皇上。”
    裴濟川早已準備多時,此刻上前,朗聲道:“回稟皇上,微臣受皇貴妃娘娘之命,檢驗了林貴人此前服用過的藥渣。”
    什么?!
    林貴人身子一震,難以置信地抬眸看向裴濟川。
    他怎么會有藥渣?!
    裴濟川迅速將之前發現的偽珠草的事情道了出來:
    “此乃假孕之藥!”
    “什么?假孕?!”
    裴濟川的話如同平地驚雷,炸得眾人目瞪口呆!
    “這……這怎么可能?”
    林貴人面色慘白,下意識否認。
    “不可能!你胡說!”
    水仙卻不給她繼續誣陷的機會,“銀珠,帶人證。”
    早已等候在側的銀珠,立刻將藏于身后,被保護起來的小朵帶到了人前。
    小朵何曾見過這等陣仗,嚇得腿軟,但在銀珠鼓勵的目光下,她鼓起勇氣,跪在地上,哭著將翠紫如何離間林貴人與之前伺候的舊人、自己如何發現藥渣異常并偷偷保存等事,原原本本,清清楚楚地說了出來!
    人證物證俱全,剛才還哭訴指控水仙的林貴人,此刻已是面無血色。
    她都快忘了小朵了!
    這個被她從家里帶進宮的,說好要一起在宮里出人頭地的同鄉好友!
    林貴人淚眼迷蒙地看向跪在皇上面前的小朵,眼前閃過了兩人入宮前的樣子,她忽然恍惚了起來。
    怎么,怎么就變成這樣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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