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四早上的課剛結束，蘇念幾乎是拎著書包往樓下沖。

懷里揣著剛買的火腿蛋三明治，指尖還裹著熱牛奶杯傳來的溫度——

這是李將來最愛吃的早餐搭配，她特意繞了兩站路去便利店買的。

昨晚睡前發的“要不要帶早餐”還沒等到回復，今早的消息也石沉大海。

蘇念攥著手機，心里隱隱發慌，總怕他又忙得忘了吃飯。

可剛跑到工作室樓下，她的腳步卻猛地頓住。

周磊背著包從樓里出來，手里捏著個空咖啡杯，眼底還帶著熬夜的紅血絲。

看見蘇念，他明顯愣了一下，撓著頭笑：“念念姐？你來找將來哥啊？”

“他不在？”蘇念的聲音有點干，懷里的牛奶好像瞬間涼了半截。

“嗯，一早就出去了，說去見個技術顧問。”

周磊指了指工作室的玻璃門，“鑰匙我放門口花盆底下了，你要是等他，就進去坐會兒？我剛整理完資料，正好要給他送過去。”

蘇念搖搖頭，把三明治和牛奶往他手里塞：“不用了，你幫我轉交給他吧，讓他別總喝咖啡，記得吃點東西。”

“放心吧！我肯定盯著他吃！”周磊爽快地應著，轉身快步走了。

蘇念站在原地，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路口，手里還殘留著牛奶杯的余溫。

她掏出手機，點開和李將來的聊天框——

最后一條消息還停留在她昨晚發的“晚安”，對話框干干凈凈，沒有任何回復。

以前不管多忙，他總會抽空回個“嗯”，或者發個可愛的表情包，從不會讓她等這么久。

這種刻意的疏遠，比吵架還讓人心慌。

回到宿舍時，室友正對著鏡子涂口紅，看見她空著手進來，隨口打趣：“喲，沒見到你家李總啊？怎么蔫蔫的，吵架了？”

“沒有，他忙。”蘇念把書包扔在椅子上，坐在書桌前，盯著電腦屏幕發呆。

屏幕上是她昨天整理的路演資料，密密麻麻的標注，可她一個字都看不進去。

腦子里全是李將來的樣子——拒絕同行時平淡到近乎冷漠的語氣，送她到路口時僵硬的揮手動作，還有現在這條石沉大海的消息。

她拿出手機，指尖在輸入框里敲敲打打：“路演資料要不要再核對一遍？”“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？”“你什么時候回來？”

可每打完一行，又默默刪掉。

怕他覺得煩，怕他還是不回，更怕自己的關心會變成他的負擔。

就這么糾結到下午三點，手機突然震了一下。

蘇念幾乎是彈起來抓過手機，屏幕上跳出李將來的名字，她的心跳瞬間快了半拍。

點開消息，只有短短一句：“剛忙完，三明治收到了，謝謝。”

沒有問候，沒有解釋，甚至連個表情都沒有。

蘇念盯著這句話看了足足三分鐘，手指才慢慢敲出回復：

“你吃了就好，別餓肚子。路演的資料還夠嗎？要不要我幫你整理點？”

這次等的時間更長，長到蘇念以為他又不會回復了，手機才終于亮了。

“夠了，周磊在幫我弄，你好好上課就行。”

還是一樣的客氣，一樣的疏遠。

蘇念把手機扔在桌上，趴在書桌上，肩膀控制不住地輕輕發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