慶功宴的水晶燈懸在天花板上,暖黃光線透過杯壁折射,將香檳氣泡染成細碎的金箔。
蘇念靠在李將來肩頭,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無名指上的戒指——
那是他用芯片邊角料做的,內側刻著極小的“念”字,此刻正貼著皮膚發燙。
團隊成員圍在不遠處歡呼,“拿下鼎盛投資”的喊聲混著酒杯碰撞的脆響,漫過整個宴會廳。
李將來正和張總聊芯片量產的細節,余光瞥見她垂著眼簾,伸手悄悄覆上她的手,掌心的溫度熨帖又安心。
手機突然震動起來,打破了這份安穩。
蘇念低頭瞥向屏幕,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只有短短六個字:“你選對了人。”
發件人備注欄,赫然寫著“周浩”——那個之前被媽媽硬塞了三次聯系方式,卻連她手都沒碰過的相親對象。
指尖猛地收緊,手機邊框硌得掌心發疼。
上輩子被周浩花巧語蒙騙的畫面突然涌來:
他在她耳邊說李將來“創業不穩沒前途”,偷偷改了她和李將來的合作郵件;
最后更是挑撥離間,硬生生把兩人逼到離婚,連她的工作室都被他攪黃倒閉。
這輩子重逢,她從一開始就劃清了界限。
第一次相親就直“我有喜歡的人”,可周浩偏不死心,總借著“阿姨托付”的名頭糾纏;
眼里的貪婪藏都藏不住——他要的從來不是她,是她手里的資源,是能攀附李將來的跳板。
“又想起上輩子的事了?”
李將來察覺到她指尖發涼,側身擋住周圍的喧鬧,聲音放得很輕。
他抬手幫她攏了攏披肩,指腹擦過她泛紅的耳尖,“王律師剛發消息,周浩的公司被法院裁定破產,名下資產全凍結了。”
蘇念點頭,把手機屏幕轉向他,語氣里沒什么波瀾,只剩釋然:“他倒難得說句實話。”
話音剛落,李將來的手機就響了,是王律師打來的,聽筒里的聲音清晰又干脆。
“李總,提交的所有證據都被法院采納了。”王律師的語速很快;
“他之前聯系投資方散布芯片假缺陷謠,偷偷篡改你們路演ppt的數據,還挪用公司資金賄賂評審,甚至雇人想在路演當天搞破壞,每一條都坐實了。”
蘇念沒太意外。
上周路演前,周浩還假裝送水果,在工作室門口徘徊,試圖偷拍方案資料,幸好李將來早安排了安保,當場攔住了他。
后來才知道,他還私下找過鼎盛資本的評審,說李將來的芯片“存在安全隱患”,被張總直接懟了回去;
張總早就查過周浩公司的底細,全是靠抄襲拼湊的項目。
“他沒再找你麻煩吧?”
李將來掛了電話,指腹輕輕蹭過她的臉頰,眼里滿是護意。
上輩子周浩最后死纏爛打的模樣,他至今記得,這輩子從一開始就布好了防線,絕不讓蘇念再受半分委屈。
“沒有,就這條短信。”
蘇念把手機揣回口袋,抬頭看向他笑,“現在好了,徹底清凈了。”
她想起媽媽之前還在念叨“周浩條件不錯”,此刻只覺得慶幸,幸好這輩子她足夠清醒,沒給對方任何可乘之機。
同一時間,城郊的破舊出租屋里,周浩癱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。
曾經筆挺的西裝皺成了廢紙團,袖口沾著油污,領帶歪歪扭扭掛在頸間,頭發亂糟糟地貼在額前,滿是胡茬的臉上寫滿了頹敗。
桌上散落著法院的傳票、催債單,還有幾張沒送出去的奢侈品包裝袋;他之前想送蘇念名牌包討好,卻被她原封不動退了回來。
手機屏幕還停留在短信發送界面,他盯著蘇念的頭像,那是她和李將來在銀杏林的合照,兩人笑得眉眼彎彎,刺痛了他的眼。
他始終想不通,自己家世優渥,嘴甜會來事,怎么就比不上李將來那個“悶葫蘆”?
從相親那天起,他就沒斷過算計:
在蘇念媽媽面前說李將來壞話,偷偷泄露創科工作室的初步方案,甚至聯系高利貸想湊錢“截胡”投資,可每一次都被李將來輕松化解。
直到法院傳票寄來,公司賬戶被凍結,他才明白,自己那些小聰明,在絕對的實力和真誠面前,根本不值一提。
他以為蘇念和其他女人一樣,圖錢圖名利,卻沒-->>料到,她要的從來只是一份踏實的偏愛,而這恰恰是他給不了的。
出租屋的門突然被踹得咚咚響,催債人的罵罵咧咧聲穿透門板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