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,他起身朝書房走去,秦毅也趕忙緊跟在后。
林遠望攤開桌上的宣紙,秦毅就看到了一首詩。
“僵臥孤村不自哀,尚思為國戌輪臺。”
秦毅直接豎起了大拇指,“好詩好句好毛筆!額不對,是好字。”
他沒有刻意研究過書法,因為前世這東西都是閑人玩兒的。
而他常年忙于生意,可沒時間靜下心寫字。
但他明白一個道理,千穿萬穿馬屁不穿。
今天上門的主要目的,就是把老丈人哄高興了。
然后心甘情愿把女兒嫁給自己,自然得一個勁兒說好聽的。
果然,林遠望得意的捻起了胡須。
“你能認全這些字,在村里已經算文化人了。”
“如果還能品出這兩句的意境,那就……”
說到這里他打住了話頭,然后看向秦毅。
秦毅略微沉吟一下,假裝是在思考的樣子。
畢竟上過大學,不懂書法還能不懂詩詞?
但也不能回答的太快,那樣顯不出林遠望的高深。
但僅僅片刻,林遠望眼中的神色就變了。
果然是生于鄉野之人,能認字就不錯了還想他品出意境?
是自己有點強人所難了。
因此他放棄了等待,就準備主動給秦毅解釋。
哪知秦毅卻突然開口了。
“沒想到林伯父住在偏遠的向陽村,心里還能裝著天下蒼生。”
“這份憂國憂民的胸襟,真讓晚輩佩服。”
說著,秦毅給林遠望躬身又行了一禮。
林遠望直接僵住了。
“秦毅,你可不像只讀過兩年私塾的學問啊。”
秦毅猛地一驚,知道自己的解釋露馬腳了。
“這個……其實我以前進城,經常會去聽戲。”
“對于戲文里的詩詞,倒也略微有些了解。”
情急之下,他開始信口胡謅。
林遠望輕捻胡須的手,突然就頓住了。
“是明月樓?”
“對,就是明月樓。”
秦毅點頭。
實際上原主的確經常聽戲,但也只是站在外面遠遠的聽個響。
因為他沒錢買票。
哪怕只有兩個銅板,也得被王二狗騙走吃喝了。
所以現在的秦毅,實際上也只陪著三美去過兩次戲樓。
也許是因為以前名聲不好,所以林遠望沒計較他出入戲樓。
只是頓了一下便又開始輕捻胡須,把話題扯到了詩句上。
“那你覺得,我們大武皇朝現在局勢如何?”
你既然能看出來我憂國憂民,那是不是也能看出來世道艱難?
但秦毅漲了記性,聞立馬搖頭。
“林伯父,我從出生到現在,最遠也就進過城。所以你問我局勢如何……”
林遠望擺了擺手,“嗯,是我問的多余了。”
這倒不是他感覺失望,而是他知道黎民百姓都過得渾渾噩噩。
平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填飽肚子,誰沒事干了會去關注國家大事?
秦毅雖然是地主兒子,但也是個遠近聞名的潑皮。
活的比普通百姓還要渾噩,他自然就更不懂了。
因此那天他說秦毅有英雄氣,心里也升起了別的想法。
但這幾天平靜下來,那點想法就消失了。
能獵殺狼王,只能說他打獵的本事比別人強。
說到底還是個獵戶,跟平天下的英雄不能比。
所以現在已經徹底接受,此生都無法再回京都的現實。
只想給女兒尋個良配,等自己百年之后她好有人照顧。
可哪知,秦毅突然又給了他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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