崖壁小路比幾人預想的更難走,碎石硌得鞋底發疼,雜草時不時纏住褲腳,稍不留意就可能踩空。林驚塵走在最前面,手里握著佩劍,時不時用劍鞘撥開擋路的枝椏,目光警惕地盯著前方的路面——小路緊貼著崖壁,外側就是深不見底的溝壑,夜里看不清谷底,只能聽見風從谷底吹上來的“嗚嗚”聲,透著幾分寒意。
    “大家跟緊點,腳下踩穩,別靠外側走。”林驚塵壓低聲音提醒,每走幾步,就回頭確認身后三人的情況。蘇慕走在第二位,手里攥著鐵鏈,時不時伸手扶一把身后的柳輕煙;柳輕煙背著藥箱,腳步雖輕,卻格外穩健,還不忘留意走在最后的趙文軒——趙文軒肩膀的傷口雖已包扎,可走這種崎嶇小路,難免牽扯到傷口,額角已滲出細密的汗珠。
    “趙師兄,要不要歇會兒?”柳輕煙停下腳步,從藥箱里掏出一塊干凈的帕子,遞了過去。
    趙文軒搖搖頭,擦了擦額角的汗,喘著氣說:“不用,再堅持會兒,咱們得盡快走出這條小路,若是天亮前沒到淵口石橋,等哨卡的護衛換班,就麻煩了。”話雖如此,他的腳步還是慢了些,肩膀的傷口顯然在隱隱作痛。
    林驚塵見狀,立刻停下腳步,走到趙文軒身邊:“趙師兄,我扶你走,咱們慢些沒關系,安全第一。”說著,便伸手扶住趙文軒的胳膊,小心翼翼地避開他受傷的肩膀。
    有了林驚塵的攙扶,趙文軒走得穩了些,幾人繼續沿著小路前行。約莫走了一個時辰,前方的小路漸漸變得寬敞,耳邊的風聲也小了些——顯然快走出崖壁險徑了。
    “前面就是小路的出口,大家再忍忍,出去后就是斷魂崖的另一側,離淵口石橋就不遠了。”趙文軒指著前方的光亮,語氣里多了幾分輕松。
    林驚塵點點頭,放慢腳步,先探頭往出口外看了看——外面是一片平坦的草地,遠處隱約能看見淵口石橋的輪廓,崖頂的哨卡被崖壁擋住,看不到火把光,顯然沒被發現。
    “安全,咱們出去!”林驚塵扶著趙文軒,率先走出出口,蘇慕和柳輕煙緊隨其后。到了草地上,幾人都松了口氣,找了個隱蔽的土坡,暫時歇了歇。
    柳輕煙立刻拿出補氣血的藥丸,遞給趙文軒:“趙師兄,吃顆藥丸,能緩解些疲憊,傷口若是疼得厲害,我再給你涂些止痛的藥膏。”
    趙文軒接過藥丸,就著水咽了下去,搖搖頭說:“不用涂藥膏,歇會兒就好,咱們得趁現在沒人,趕緊去淵口石橋看看情況。”
    幾人歇了約莫一刻鐘,便起身往淵口石橋走去。此時夜色正濃,月光灑在石橋上,泛著淡淡的冷光——這石橋橫跨在兩道山崖之間,橋面寬約兩丈,兩側沒有護欄,下方就是湍急的河水,夜里看不清河水的顏色,只能聽見水流撞擊巖石的“嘩嘩”聲,格外嚇人。
    林驚塵和蘇慕先躲在石橋旁的樹林里,往橋上看——按照之前審弟子的說法,夜里石橋上只留兩個護衛看守,可此時橋上卻空無一人,只有橋中央的石墩上,放著一盞油燈,燈光微弱,勉強照亮了橋面的一小片區域。
    “不對勁,怎么沒人看守?”蘇慕皺著眉,“那弟子說夜里留兩個護衛,難道是騙咱們的?還是說,他們換了看守的方式?”
    趙文軒也湊過來,仔細觀察著橋面和周圍的情況,眉頭緊鎖:“焚天門向來謹慎,不可能夜里不派人看守石橋,說不定是護衛躲在橋兩端的暗哨里,故意引咱們上鉤。”
    林驚塵點點頭,目光落在橋兩端的山崖下——那里長著茂密的灌木叢,若是藏著人,根本看不見。“這樣,我先去探探,慕你在這兒等著,若是我遇到危險,就用鐵鏈打信號,趙師兄和輕煙在后面接應。”
    “不行,太危險了!”柳輕煙立刻拉住他,“若是真有暗哨,你一個人去,很容易被發現,不如我和你一起去,我帶著迷煙,若是遇到護衛,能幫你應付。”
    “也好,那咱們一起去,腳步輕些,別弄出動靜。”林驚塵點頭同意,和柳輕煙一起,借著灌木叢的掩護,慢慢往橋的一端挪去。
    剛走到灌木叢旁,林驚塵就聽見里面傳來輕微的說話聲,壓低聲音,隱約能聽見“換班”-->>“小心”之類的字眼——果然有暗哨藏在里面!
    他和柳輕煙對視一眼,放慢呼吸,悄悄繞到灌木叢的另一側,借著月光往里看——里面藏著兩個焚天門弟子,手里握著刀,靠在樹干上打盹,顯然是夜里看守石橋的護衛,只是沒在橋上待著,躲在暗哨里偷懶。
    “還好只有兩個,咱們用迷煙放倒他們,別驚動其他人。”林驚塵低聲說,柳輕煙立刻從藥箱里掏出迷煙,拔開瓶塞,遞給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