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過林間枝葉,織成細碎的光斑,落在林驚塵三人前行的路上。喝過山泉、吃過干糧,林嘯天的精神好了些,牽機毒的余勁漸漸褪去,雖仍需柳輕煙不時遞上溫水,卻已能自己扶著樹干慢慢走,不用再全靠林驚塵攙扶。
    “按今日的腳程,傍晚就能到斷云峰腳下的清河鎮,咱們在鎮上歇一晚,明日一早再上山。”林驚塵展開路線圖,借著陽光確認方向,指尖劃過圖上“清河鎮”的標記,“這鎮子靠著斷云峰,常年有山民和采藥人往來,不易引人懷疑,咱們還能在鎮上補充些干糧和草藥,替換下磨損的鞋。”
    柳輕煙點頭,低頭檢查了一下林嘯天的手腕——昨日趕路時,林嘯天的手腕被行囊帶子磨出了紅痕,她特意用布條纏了一圈,此刻解開一看,紅痕已淡了不少。“林伯父,您手腕沒事了吧?今日咱們走慢些,若是累了,就隨時歇,不用硬撐。”
    “沒事了,輕煙姑娘費心了。”林嘯天笑著擺手,目光落在前方隱約可見的山影上,眼神漸漸凝重,“那就是斷云峰了,峰頂常年繞著云霧,護世劍的封印密室,就在云霧最濃的斷云崖上,當年我去勘察過一次,那地方地勢險要,比幽冥淵的崖壁小路還要難走。”
    林驚塵順著他的目光看去,遠處的斷云峰果然高聳入云,峰頂被白茫茫的云霧裹著,看不清模樣,只覺得透著幾分莊嚴與兇險。他握緊腰間的佩劍,又摸了摸懷里的青銅鑰匙——鑰匙冰涼的觸感,讓他心里多了幾分底氣。
    三人放慢腳步,沿著山路緩緩前行。沿途偶爾能遇到幾個采藥人,背著藥簍,手里拿著藥鋤,見了他們,也只是點頭問好,并未多問——清河鎮一帶往來的外鄉人多,沒人會刻意留意三個趕路的人。林驚塵也刻意壓低帽檐,避免與人對視,只在遇到岔路時,才掏出路線圖確認,生怕走錯方向。
    午后時分,天空突然飄起了細雨,淅淅瀝瀝的,打濕了路面,也打濕了三人的衣衫。山路變得泥濘起來,走一步滑半步,林嘯天的腳步又慢了些,柳輕煙趕緊從行囊里掏出油紙傘,撐開后擋在林嘯天頭頂:“林伯父,您別淋著雨,不然容易著涼,加重毒性。”
    林驚塵也將自己的外衫脫下來,搭在柳輕煙肩上——柳輕煙撐著傘,自己的半邊身子都露在外面,早已被雨水打濕,臉色也有些發白。“你也別凍著,不然路上病倒了,咱們更難趕路。”
    柳輕煙愣了一下,臉頰微微發燙,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沒再說話,只是將傘往林驚塵那邊又挪了挪,盡量讓兩人都少淋些雨。
    雨下了約莫一個時辰才停,傍晚時分,三人終于抵達了清河鎮。鎮子不大,一條青石板路貫穿南北,路邊擺滿了山貨攤,有賣藥材的、賣野果的,還有賣熱湯面的,煙火氣十足。雨后天晴,空氣里滿是泥土和草木的清香,讓人精神一振。
    林驚塵選了鎮東頭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棧,客棧老板是個憨厚的中年漢子,見了他們,熱情地迎上來:“三位客官,住店還是吃點東西?剛下過雨,天涼,要不要來碗熱湯面暖暖身子?”
    “住三間房,再要三碗熱湯面,兩碟小菜。”林驚塵掏出碎銀放在柜臺上,刻意壓低聲音,“老板,我們是來山里采藥的,想問問,最近斷云峰上,有沒有什么陌生人往來?”
    老板愣了一下,隨即壓低聲音說:“客官,不瞞您說,最近確實有些陌生人,穿著黑衣,拿著刀,在鎮外的山路口守著,不讓人隨便上山,說是要找什么東西。你們要是采藥,可得小心些,別往山深處去,免得惹麻煩。”
    林驚塵心里一沉——果然,焚天教主已經派人在斷云峰下布防了,看來他們要想悄悄上山,只能等到夜里,從路線圖上的隱蔽山徑走。
    “多謝老板提醒,我們知道了。”林驚塵點點頭,接過房鑰匙,帶著林嘯天和柳輕煙上了樓。
    房間很簡陋,卻干凈整潔,還帶著一個小窗戶,能看到鎮外的山路。三人吃過熱湯面,歇了片刻,林驚塵便悄悄下樓,跟老板打聽了鎮外隱蔽的小路,確認了隱蔽山徑的入口就在鎮西的山坳里,才回到房間,跟林嘯天和柳輕煙商量:“焚天的人已經在鎮外路口布防了,白天上山肯定會被發現,-->>咱們夜里再出發,從鎮西的山坳進去,走隱蔽山徑上山,爭取在天亮前,繞開哨卡,到斷云崖附近。”
    “好,我這就去準備些迷煙和夜行用的黑布,夜里行動,得盡量隱蔽。”柳輕煙說完,便開始整理行囊,將白天用的油紙傘和多余的衣物收好,只留下必要的干糧、藥和兵器。
    林嘯天靠在床頭,看著兩人忙碌的身影,輕聲說:“驚塵,夜里上山,路更險,你一定要多加小心,若是遇到焚天的哨卡,能繞就繞,別硬拼,咱們的首要任務是找到護世劍,不是跟他們拼命。”
    “爹,我知道了。”林驚塵點頭,將青銅鑰匙和路線圖重新貼身收好,“您夜里好好歇著,我和輕煙去山上探路,等確認安全了,再回來接您,您在客棧里,別隨便出門,免得被焚天的人發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