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道里的光亮越來越盛,走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,前方豁然開朗——出口藏在斷云峰東側的山坳里,周圍長滿了齊腰高的雜草,正好避開了焚天門的哨卡,視野里能隱約看見清河鎮的輪廓,比來時的路近了不少。
    “太好了!從這里下去,半個時辰就能到清河鎮!”李青看著不遠處的鎮子,松了口氣,又轉頭看向林驚塵手里的護世劍,眼里滿是驚嘆,“這護世劍果然名不虛傳,握在手里,竟能讓人心神安定,連身上的疲憊都輕了不少。”
    林驚塵握緊劍柄,劍身的藍光在陽光下淡了些,卻依舊透著一股溫潤的力量,虎口的疼痛已幾乎消散。他抬頭看了眼天色,東方已泛起魚肚白,再過一個時辰,太陽就要升起,而焚天教主明日一早才來斷云峰,他們還有足夠的時間趕回清河鎮,接走爹。
    “別耽擱了,咱們趕緊下山,去客棧接我爹,然后立刻離開清河鎮——焚天門的人發現護世劍丟了,肯定會四處搜捕,清河鎮待不住了。”林驚塵說完,率先朝著山下走,護世劍被他暫時收進劍鞘,斜挎在腰間,避免太過顯眼。
    三人放輕腳步,沿著山坳的小路往下走。清晨的山林格外安靜,只有鳥鳴和風吹樹葉的聲音,偶爾能看見幾只山雀掠過枝頭,倒是少了幾分昨夜的兇險。柳輕煙走在中間,時不時回頭查看,確認沒有追兵,才稍稍放下心來。
    半個時辰后,三人果然抵達了清河鎮。此時的鎮子剛蘇醒,巷子里已有早起的攤販擺攤,賣熱粥的、炸油條的,煙火氣漸漸升起。林驚塵刻意壓低帽檐,將護世劍藏在衣擺下,快步朝著鎮東頭的客棧走去——他心里總有些不安,生怕爹在客棧里出了什么事。
    剛走到客棧門口,就看見客棧老板正蹲在門口收拾東西,臉色慌張,見了林驚塵,立刻起身,快步迎上來,壓低聲音說:“客官,不好了!方才來了一群黑衣人,拿著刀,闖進客棧,說要找一個叫林嘯天的人,還問你和這位姑娘的下落,我沒敢說,他們就把客棧搜了一遍,沒找到人,就往鎮外去了,臨走前還說,要是發現你們回來,就把客棧燒了!”
    林驚塵心里一沉,臉色瞬間變了:“我爹呢?他沒被黑衣人帶走?”
    “沒有沒有,那位老客官很機靈,黑衣人來之前,他就從客棧的后窗跳出去了,臨走前還讓我告訴你,他往鎮西的山泉邊去了,讓你去那里找他。”客棧老板趕緊說道,“客官,你們快去找老客官吧,別在鎮上多待,那些黑衣人說不定還會回來!”
    “多謝老板!”林驚塵說完,轉身就往鎮西的山泉邊跑,柳輕煙和李青緊隨其后。他的心里滿是焦急——爹的牽機毒還沒解,身體虛弱,從后窗跳出去,肯定受了不少罪,若是再遇到黑衣人,根本無力反抗。
    鎮西的山泉邊,依舊安靜,清澈的泉水潺潺流淌,周圍的雜草上還沾著晨露。林驚塵剛跑到山泉邊,就看見不遠處的巖石下,林嘯天正靠在那里,臉色蒼白,衣衫上沾著泥土,顯然是從后窗跳出去時摔了一跤,手腕上還擦破了皮,滲著血。
    “爹!”林驚塵快步跑過去,蹲在林嘯天身邊,聲音哽咽,“您沒事吧?有沒有哪里不舒服?”
    林嘯天緩緩睜開眼睛,看見林驚塵,眼里立刻涌出淚水,伸手抓住他的手:“驚塵,你回來了!護世劍……拿到了嗎?”
    “拿到了,爹,您放心!”林驚塵點頭,扶著林嘯天,讓他靠得舒服些,柳輕煙立刻從藥包里掏出止血膏,小心翼翼地給林嘯天處理手腕上的傷口,“您怎么從后窗跳出去了?多危險啊!”
    “我聽見樓下有黑衣人說話的聲音,知道他們是來找我的,若是被他們抓住,肯定會用來威脅你,就趕緊從后窗跳出去了。”林嘯天喘著氣,臉色又白了幾分,身體開始微微顫抖,“還好,沒被他們發現,就是跳下來的時候沒注意,摔了一跤,不礙事。”
    柳輕煙摸了摸林嘯天的脈搏,眉頭皺了起來:“林伯父,您的脈象很亂,牽機毒的藥性快要發作了,咱們得趕緊找個地方歇著,我給您喂藥,不然會很危險。”
    “鎮里不能待了,黑衣人說不定還會回來,咱們先往鎮外的山林走,找個隱蔽的山洞歇著,等林伯父的毒性穩定了,再想辦法離開。”李青環顧四周,壓低聲音說,“我知道鎮外有個隱蔽的山洞,很少有人去,適合暫時藏身。”
    林驚塵點頭,立刻扶著林嘯天,跟著李青往鎮外的山林走。林嘯天的身-->>體越來越虛弱,走了沒幾步,就喘得厲害,毒性發作的癥狀也越來越明顯,渾身顫抖,額頭滲出冷汗,牙齒都開始打顫。
    “爹,您再堅持會兒,很快就到山洞了,到了那里,輕煙就給您喂藥。”林驚塵心疼地說,將林嘯天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,盡量減輕他的負擔,腳步也加快了幾分。